第11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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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吃的妓酒。
  德妃的神情逐渐扭曲。
  为了杜绝官场陋习,朝廷严令禁止官员狎妓。家底殷实的官宦通常蓄养美貌丫鬟解决需求,个别毒辣的则去小倌儿窠子找快乐,总之不狎妓绝对死不了人,犯不着搭上自己的仕途。
  德妃弟弟却嫌弃通房丫鬟无趣,涂脂抹粉的小倌儿不是真女人,时不时跑去烟柳画舫鬼混。
  这事但凡低调些,不造成恶劣影响,倒也没人揪着他不放,谁让德妃盛宠。御史台的人也不是很想为了一点破事下皇帝脸面,他们有更重要的家国大事与皇帝掰扯。
  范宗仗着德妃这个姐姐,素来横行无忌,兴之所至还玩起了妓鞋行酒,把酒杯置于花魁蓝绿色的缎面绣鞋,喝得个酩酊大醉,好不风流,冷不丁冲进来一群帮闲,拳打脚踢,理由是范宗强迫花魁接客。
  原来花魁早就受童员外恩惠,好吃好喝供养外宅,事情闹将起来,唯恐得罪大主顾,便一口咬定是范宗强迫的她。
  童员外拍着大腿嚎啕,站守画舫外讨要说法。
  范宗酒醒大半,在狐朋狗友的掩护下仓皇逃窜。偏童员外失心疯般,就与他杠上了,连德妃的名头也不好使,给多少银子也不行,一心拉着他见官。
  见官是不可能见的,范宗魂飞魄散。
  吵闹之间惊动武侯铺,二人当即被巡街使拿下。
  德妃母亲歪在圈椅不停抹泪,“娘娘,宗儿一向敬您护您,为了您,他从不敢沾污糟事,通身就剩贪花好色一点小毛病,天杀的童员外又不是第一回知道这事儿,怎就突然发难……”
  德妃不耐烦地打断了母亲的话,“让人查查,即刻回复我。”
  这事儿不难查,关键在童员外。
  一个员外怎会失张冒势与德妃母族叫板,显然想叫板的另有其人。
  先说说德妃母族,原先不过一个小地方富户,跟随德妃鸡犬升天,全家搬来京师。皇帝为着给德妃做脸面,赐予范家的男丁不少官职,虽说都是些听起来好听的闲职,没什么实权,可也是实打实的正六品、正五品,最高的甚至达到了正四品。
  所幸德妃不算糊涂,对自己父兄的满腹稻草一清二楚,便没少千叮咛万嘱咐,父兄尚知轻重,倒也没出过大错,斜刺里杀出的童员外彻底打破范家祥和的好日子。
  得知童员外与简氏二房的四少爷来往密切,德妃再蠢也顿悟了。
  阿娘还不知晓她羞辱责打黄画员一事,当晚就被商姑姑在太后跟前说漏嘴。
  太后本来就瞧不上德妃,得知她在御花园行径,火冒三丈,即刻命她在怡德殿禁足。
  如此动静显然是做给皇帝看的。
  皇帝得知自然要问明因由,不问还好一问也被气懵了。
  别说黄画员是安国公侄孙媳,简翰林的新妇,即便是个普通画员,德妃连罪名也不罗织,堂而皇之辱打,与祸国妖妃有何区别?
  皇帝不会真正惧怕哪一个臣子,但惧怕规则。
  规则是上位者用来制衡下位者的利刃,他可以师出有名针对任何人,但不能明晃晃打破规则,不啻于自毁利刃。
  德妃之行径使他面临了做昏君还是明君的难题。
  自知闯下大祸,德妃还没想好应对之策,娘家又传来兄长“妓鞋行酒”,与人当街争风吃醋的“好事”。
  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深宫之中,有皇帝的保护,她畅行无阻,深宫外人人畏惧德妃大名儿敬她母家三分,这些年,她的日子过得太顺畅,得罪的又都是门第普通的妃嫔,竟不知,当触犯真正门阀大族,许多简单的事就再也不简单了。
  人家只需有名有据列个条目,就有一堆人上纲上线,架着她往火上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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