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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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的帘子多为纱幔与琉璃,轻盈又清新。
  黄时雨端着一方黄花梨木的蔬果纹托盘迈入,神色如常。
  下衙后稍作休整,她便回两人的梅斋,分居不代表不管夫君死活。
  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况且这伤又是为了保护她才捱的,黄时雨每日都会来探望简珣,服侍他喝药。
  也谨记婆母含蓄地叮嘱:万不能使阿珣激动,挣开伤口不利于恢复。
  因而黄时雨总是穿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脑后挽个简单发髻,仅以一枚古拙的香楠木簪固定,多余青丝随意垂在右肩,素淡宛如鲜嫩碧荷。
  简珣心头急跳,益发不愿显露自己有多受用此中曼妙。梅娘不过是懒得为他梳妆,倘自己连这都情动,还有什么出息。
  “我在小厨房等了片刻,估算汤药不烫口才端来的。”黄时雨放下托盘,端着药碗来到简珣身畔而坐。
  阿珣这段时日遭受大罪,人也不如从前温煦,脸色常常不咸不淡的。黄时雨猜不透他的心思,便端正自己的心思,勤勤恳恳俸汤递水,努力朝着认真过日子的方向努力。
  也知唯有跟着他,似她这样无根无基的方能好过一些。
  京师,远比她想象的水深火热。
  随便一个勋贵都能捏死她。
  离开他,就得面对肃王,怕是只能做外室的。
  简珣极好伺候,再苦的汤药递给他皆一饮而尽。白露连忙上前服侍他漱口,又递上帕子拭了拭嘴角。
  这种精细的侍奉自然不会使唤梅娘。
  满屋子丫鬟做完了该做的,皆垂眸悄然退出。
  简珣伸手捏了捏小媳妇脸颊,“又在画署做粗活了么,瞧着苍白憔悴。”
  苍白憔悴可不一定是累的,还有可能是吓得,忧思过重所致。
  黄时雨抿唇笑了笑,说没有,“藏画楼很清闲。”
  简珣拧眉道:“额头?”
  “午后打盹不小心磕的。”她捂额咕哝道。
  明明是少奶奶,却要像个男子一样风里来雨里去的,简珣不忍她时时辛苦,脱口而出道:“梅娘,咱不去画署行不行?我来养你呀,保管一辈子也不短你银钱!给你买两间铺子,一间画阁一间裱画铺,随你折腾,亏了算我的,盈利权当你私房。”
  从前她没有依靠,拼命考画署,如今尘埃落定,何不全身心靠一靠他呢!这些话他早就想说,又碍于当时没成亲,说了少不得惹她翻脸才一直放在心里。
  黄时雨相信此时此刻的简珣真心实意,但画署既是她所爱亦是此生唯一的退路,岂会单凭几句甜言蜜语便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总归是清醒的,摇了摇头,“我喜欢做女官,威风。”
  简珣忍俊不禁,忘了摆淡然高深的表情,澄澈眼波里全是她,“我努力做大官,也能让你威风。”
  顿了顿,他难为情道:“你一直都很威风,如今满屋子丫鬟,谁不知我惧内……”
  黄时雨被揭了短,多少有些儿理屈词穷,讪讪道:“要不,下回你也冲我大声嚷嚷,我即刻去外间榻上躺一晚,帮你捞回体面便是。”
  这哪里是帮他,比罚他还狠。简珣哼了声:“幼稚,我才不像你,豆大的胆量,芝麻大的心眼。”
  黄时雨自觉没脸,“就你胆量大心眼大,谁能大得过你,我走便是,免得碍了你这个什么都大的人清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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