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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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这一点意外的风波,很快就被少年大夫抛到了脑后……
  洗漱换装、用了早餐,满心满眼都是治疗伤寒的事了。
  再一次进庄子,郁容一眼就发现了明显的不同。
  破落的房屋仍旧破落,却经过了清理打点,去了阴森死气,蓦然明朗。最不一样的,是屋子里的人。原本一众无望等死的感染者,复得生机,面容一扫灰暗麻木,双眼多了光彩,充满了希望。
  同时,这里比昨天,添了一份“热闹”。
  紧急赶到的国医,全数进了庄子。
  郁容知道后,略有几分意外。
  不论哪朝哪代,人们谈“瘟疫”皆色变,便是大夫,行医之际往往亦是瞻前顾后、忌讳重重,如这一群国医般,艺高胆大、深入疫区的,永远只在少数。
  想想本地县官之作为,同样是“官”的国医们,真真是全然不一样的作风。
  说要给少年大夫引见众位国医,聂昕之果真践行了诺言。
  八人组成的“国医团”,领头的看着年龄最大,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国医,不苟言笑而气势威严……
  正是那一位突然冒出的周防御。
  “小民郁容,冒昧见过金针防御大人。”
  周防御姓“周”却不叫“防御”,其因卓越非凡的医术,博得先帝嘉奖,晋升为六品防御,得御赐金质九针,故而谓之“金针防御”。
  像是没听到有人在说话一样,老国医根本没吭声。
  遭到冷遇的郁容,并未感到难堪,见这位防御大人在给感染者诊治,便阖上了嘴,安静地候在一边。
  半晌,老国医让感染者先离开,嘴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此人是何病证?”
  郁容微怔,下一瞬即回神,稍加思索,回答:“其面色红赤,想是烦热不退;舌红苔黄,常做吞咽之状,又闻饮食不思,时有呕吐……小民认为,是为热结肠胃之证。”
  周防御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问:“何解?”
  郁容有问必答:“若要通积滞壅结,化里热、救胃阴,当用峻猛泻下之法……以大黄为君药,辅以枳实、厚朴,取水微火煮沸,去渣温服,纳芒硝微煎,二次服下。再合麻子仁汤,以行气泄热,润肠通便。”
  周防御听罢,仍不作表态,看也不看站在旁边的少年大夫,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不一会儿写完了,头也不抬递了过去。
  郁容接过纸张,发现是个方子,正乃适才所说的大承气汤和麻子仁汤……不对!
  ——纸上,大承气汤减了枳实与厚朴的剂量,芒硝一钱五改四钱,加以桃仁、乌药,再添六钱的牛黄,以猪胆汁冲入。
  “这……”
  “你觉得不对?”
  郁容面露迟疑:“大承气汤原为峻下药,再加味的话……”
  有些不好说下去。
  周防御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没作解释,又作反问:“凶事益用,何咎?”
  少年大夫顿时囧了——这老国医说的话,真有些难懂——好在大体能意会是什么意思,将手里的方子细细琢磨了片刻,忽有所悟。
  “循以和药,攻以猛剂,温中补虚,脏腑调谐,则沉疴尽去……凶事益用,无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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