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锁(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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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话一出,大家纷纷打趣他和赵老头。赵老头佯装生气,要脱草鞋扔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被大家装装样子拦了下来。
  【我没啥出息,就是一定要娶个老婆暖被窝。猴杆都娶媳妇了,我也得加把劲了。】
  【我想攒钱给我娘买白面馒头。】
  【我想攒点钱供我弟弟去书院读书。你们知道的,我弟弟学习可好了,他将来一定能当大官,为我们说话!】
  ........
  慕汉飞坐在木凳上静静听着。
  杨柳桥下,糙面木桌上,无需灯火,仅仅靠这欢声笑语就可驱除初秋黑夜的凉。
  那晚,宾主尽宜,不同身份同样畅言,同样幻想着未来。
  回忆散去,慕汉飞脸上也带着暖意,他看向潘畔,“我一直不懂父亲为什么要让我来扛米。可是这短短一个多月,我知道了。”
  我看到歧视,我看到困苦,我更看到了自私。我知道人性之恶,可亲眼所见比自书上所得更为震撼。
  可,我更看到了人性之间的善于暖。
  强个对瘦个的帮助,潘畔对自己的善心,潘家附近的村民对潘畔母子的照顾,李大夫的医者仁心.......
  这些汇成了万家灯火的暖意,让我知道普罗大众心中内含的那股气。
  那股气力量强大,支撑所有的人努力活下去,更支撑着保家卫国这个词,让在前线浴血的将军知道他们身后的意义,知道他们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而非空洞自抬。
  他低头抿嘴笑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这是我这一个月来扛米的钱。你拿着给伯母买些面粉。”
  那晚的馄饨潘畔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给老板一个铜钱,把那碗端回了家。
  “我娘最爱吃面疙瘩,但我没本事,没法让她吃到。今晚好不容易有了一份馄饨,虽然在我娘心里比不上面疙瘩,但也是一顿好的。”
  可潘畔看向那一串钱,身子却止不住打哆嗦。
  良久,潘畔咬紧后槽牙,开口道:“慕汉飞,你认为我要和你成为兄弟就图你的钱吗?”
  他知道慕汉飞是好心,他更知道自己这样就是矫情,可他,可他就是不想要慕汉飞手中的钱。
  当时的潘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后来见到傅夜朝后他明了了——那是男子在喜欢人的面前可悲的自尊心作祟。
  慕汉飞连忙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你跟我做兄弟只是因为我本身,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我用的是慕汉飞辛辛苦苦扛米扛来的力气钱,是跟你一起扛米独一无二的钱。算不上,算不上污秽我们之间的关系。”
  潘畔知道慕汉飞说得没错,可是他还是不想要。他用力把慕汉飞的胳膊推回,“说了不要就不要!”
  可没想到他一推,慕汉飞嘶了一声,脸瞬间变得苍白。
  潘畔怔了一下,立马扶住慕汉飞,道:“汉飞,你怎么了?”
  慕汉飞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胳膊,青脸道:“前夜京郊发大水,我跟着去扛石了,应该是留下了伤。”
  潘畔一听,连忙扯下慕汉飞的上襦。上襦一掉,原本消下的紫再次张扬舞爪地在慕汉飞背上耀威。
  潘畔立马拿起木桶跑出家门去取水采草。
  潘畔抓住一把草,提着一桶水走到慕汉飞旁,拿出一麻布浸满水,微微拧掉一些水,给慕汉飞擦拭背脊。
  擦完后,潘畔刚想揉草成汁,就见慕汉飞从上襦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道:“阿楚,用这个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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