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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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沧畔里,文采倒是次要,最忌讳的就是偏题。
  卿如是当然知道自己偏题了。准确说来,不是她偏题,是在座除她以外的所有人偏题了。唯有她知道是“今”非“昨”,可她不能说,只好用正确的理解来隐晦地提点世人。
  不知有没有人看出端倪……她沉吟着。外面又起喧哗之声,打断她的思绪。
  “诸位,刑部查案,事关重大,今夜斗文会到此为止。”方才那管事似是又从后房出来,张罗道,“还请诸位墨客留下今日文章,改日诵读品评。”
  话落,她听见隔壁有小厮与墨客说道,“请客人落款后再交予我。”
  她的小厮方才诵读她的文章时出去了却还没有回来。
  正想直接离去,草席被撩起,定眼一看竟是那侍墨小厮。他一手正轻托着一只雪白丰。满的信鸽,另一只手则拎着鸟笼。
  见到她,小厮激动地笑道,“客人,你的文章被倚寒公子要去品赏了。他看完后,要我把这只信鸽送给你,还写下字条让我传话说:‘望青衫兄赐教。’”
  “?”卿如是不解,为何是“青衫兄”,而不是“姑娘”?
  小厮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自女帝登基后,便不允许采沧畔将文作的性别一并交代,客人应当明白为何。虽然女帝王朝已经过去,但这个规矩一直沿用至今。”
  她明白。女帝之前,秦卿那个时候的采沧畔,男子天生对女子有歧视,自觉高人一等。采沧畔是纯粹之地,不该以文作本人来品评一篇文章的好坏,因此女帝下的这个命令也有维护女子的意思。
  而她的字迹向来狂放,文风亦是如此,才被倚寒误认为是男子。
  “嗯。”卿如是点头,接过白鸽。
  倚寒,他果然能懂她的立意,能懂她的立意更附和绝境中的崇文。
  未免有心人调查墨客身份,采沧畔的主人在客座之后设有通向十个不同地点的门,有时又会转道,毫无规律可循。
  听小厮说,除却倚寒公子不同些,采沧畔谁都知道他惯是戴着狼面面具,身为采沧畔的名人,想堵截他的人太多,所以他从来都是去后房换了衣裳另走一门。
  卿如是脱下面具走出门,将白鸽放进鸟笼。
  从后门回府,把笼子挂在自己房间的窗边,一边给它喂食,一边唤皎皎。
  皎皎捧着一只精致的小盒子,神情萎靡,进门见她竟还在逗鸟,哭丧着脸道,“姑娘,西爷派人送了份随礼过来,说是‘今生无缘,倍感遗憾,随礼奉上,愿卿姑娘觅得佳偶’。那些被西爷相看过的姑娘们也都是得了一份随礼一句话,连盒子款式和祝福句式都不曾变。”
  卿如是不甚在意,头也不回地点头,“送的什么?”
  “好像是颗夜明珠罢,还挺漂亮的。”皎皎问道,“姑娘要看看吗?”
  “不必了,放库房里去罢。我对月家的人事物都没什么兴趣。”卿如是撑着下颚,想到什么,又道,“我问你,扈沽城内,哪儿有崇文先生的遗作?”
  第四章 月陇西
  书斋有。府里就有。扈沽城处处皆有。整个晟朝都有。
  于次日站在书斋内,捧着崇文的遗作长吁短叹的卿如是回忆起皎皎的回答,仍是不敢置信。
  她一度认为这些书全都在那场火里完他娘的犊子了。
  可现在这什么情况?上天送了她一条命嫌不够,带的附赠品?
  卿如是抬眸望着满书斋的崇文著作,心情很复杂。早说啊,早十年老天爷干什么去了?她郁郁而终的时候心里净惦记着这些劳什子了,若不是因为自责,以她自幼习武的体格说来,何至于郁结在心最终病逝于一方幽阁。
  而今她不得不怀疑起上辈子的人生,并十分想替当年那狗皇帝问问,他御笔亲封的宰相怎么办事的?手下人不利索,没、没烧干净???
  按照月一鸣滴水不漏的作风来说,不太可能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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