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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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宏图有些不忍心看老人的眼睛,撇开视线才说话:“妈,您别说这种话,我就算再婚了你们也还是我的家人,这一点思云理解我,我也有分寸。”
  外婆摇摇头:“你不懂,是你不懂宏图。她能理解那是她人好,值得,妈听了心里也欣慰,真心祝福你们两个。但你得做好该做的,不能因为人家理解就不管不顾地去做事,人家一年能理解,两年能理解,十年呢?二十年呢?”
  靖川都听着,他就坐在靖宏图身边,只不过镜头没拍到他。
  靖宏图不知道说什么好,外婆说的这些话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他没办法做到完全把亡妻从生活、记忆中剔除,现在又确确实实爱上了唐思云,这算什么。唐思云说理解、接受,会一直理解吗?会一直接受吗?
  一边他犹豫不定,自我责怪,一边他又绝不愿意搁下亡妻的父母,他们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这么老了,没有他这个女婿尽孝还能有谁?
  外婆也因为这些话有些伤心,只不过想着今天大年初一才忍着眼泪,只是把衣角掀起来摸了摸眼底。
  靖川不可避免地想到江畅,如果是江畅在场,气氛不会这么难熬,他会用他的方式让大家都开心起来,让所有人都放心。靖川猛然察觉到,这或许就是开车回来的路上,靖宏图说的那句“江畅有一点跟你很像,是个很能藏事也很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但江畅做得实在是太自然了,他会让所有人以为他就是天生的小太阳,开心果,走到哪里都能当所有人的粘合剂,让所有人觉得他生下来就有这个技能,而不是刻意为之。
  昨晚饭桌上,靖宏图一番话讲得太走心,诚意给到了,但也把这桌年夜饭的气氛推得太正式了,感觉坐在一起的这四个人不像是一家人。
  唐思云感动到掉眼泪,靖川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话,只有江畅,他似乎先是愣了许久,而后笑眯眯地跟靖宏图碰杯,说:“教练,您这杯酒我就斗胆喝了,能喝吧?第一次有长辈敬我酒,我还有点紧张。”
  靖宏图哈哈大笑:“你喝,能喝,我真心实意敬你。”
  江畅点头:“那我也真心实意地喝,不过您自己干就行了,我就随意了!毕竟您还在考验期嘛!”
  他这句话说完,桌上气氛显然轻松太多。唐思云嗔他一句:“怎么跟长辈说话。”
  江畅手里的酒杯都没放下呢:“都敬我酒了,精神上属于我小弟。”
  靖宏图笑着说了好几个“是是是”。
  包括曾经,靖川带江畅认识自己的朋友们,他热情开朗到把大家都吃了一惊,跟大家握手变着花样地想词夸奖对方的时候,几乎有些开玩笑般的谄媚,给足了靖川朋友的面子。
  江畅可以在任何场合当润滑剂,融合剂,让所有人都觉得舒服、合适。难道就因为他天生如此吗?怎么可能?
  靖川一直都知道江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江畅表面上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从小都不愁吃不愁穿,好像没什么烦恼,他身上有那种令人几乎嫉妒的天真和幼稚;他人缘好装得帅,走到哪里都是朋友一大堆,就算不是朋友的人跟他聊几句也都挺愉快的。
  是因为江畅天生就是这么好的命,这么好的性格,还是因为他处理到了每一个细节,斟酌了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那么,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呢?
  靖川走神了。
  他从来没有在和外公外婆打电话的时候走神过,就算靖宏图的镜头暂时没有给他,他也听着每一句话。靖川眉头皱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回忆起来跟江畅在一起的那些事情,竟然这么清晰。
  虽然一年半的时间确实不至于把所有的记忆都模糊掉,但靖川发现小到每一件事江畅说了什么话,是什么语气,是什么神态,他都能想起来。甚至,甚至,心里突然松快了不少,有一种从这个压抑低沉的视频通话里逃离瞬间的感觉。
  他想起来江畅第一次跟他搭话的时候,那天拳馆里办比赛,他没想参加,因为他对泰拳说不上热爱,只是家里做这个生意,一趟拳打下来确实浑身通畅,他也就打了下去。
  而且前几次他都参赛了,拿了好名次,听说有顾客不满意,说他是拳馆的人上来打比赛不公平,明摆着抢奖励。就是个闹着玩儿的小比赛,连奖金都没有,前三名都是赠送一些课时,靖宏图让他上去也是想让他露露脸。
  靖川说这次不上了,拿了瓶水站在场地外看着。
  没过多久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靖川转头,看见一张很好看的脸,带着和善的笑,说:“你这次不上啊?”
  他当然知道江畅,因为靖宏图一对一的学生没有太多,靖宏图的一对一价格很高。靖川也知道江畅肯定认识自己,随意点头:“不上了。”
  “为什么啊?看你打拳挺养眼的。”江畅这么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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