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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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他很认真地答道。
  阿苦低下头捻着衣带,半晌,抬头笑道:“没关系。”
  未殊的眼光一错也不错地凝注着她,好像一定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什么破绽。她却转身去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呈给他,他的手接过茶杯,眼眸却仍胶着在她身上。
  他从来不懂得什么叫礼数。
  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脸红得快要藏不住,跺了跺脚道:“你要不要休息会儿?”
  他已经一日一夜没有休息了。
  他捧着茶杯,低头,长长的睫毛安顺地垂落,脸庞透出疲倦的苍白。开口,说的却是与她全不相关的话题:“圣上要御驾亲征。”顿了顿,“你要谨慎一些。”
  她莫名其妙地应:“知道了。”
  “司天台里,随你折腾。”他揉了揉眉心,“只要别折腾到外头去。”
  这是不罚她的意思了?她开心极了,眉飞色舞:“师父放心,我一定给您省心!”
  他失笑,摇了摇头,不拆穿她。
  她却看得呆住。
  师父……师父笑了。
  师父笑了!
  这天晚上,阿苦做梦都是师父的笑。那眉眼都盈盈地荡漾起来,秀丽如一幅画儿,嘴角微勾,表情温和而宠溺,他在梦里一直对她笑啊笑,她看得气喘吁吁,几乎端不稳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她大半夜地从梦里挣揣出来,捣腾出自己包裹里那只玉环。当初他盯着她收拾行李,她费了好大劲才没让他看见这个,那件白袍子终归是撂在了扶香阁。嵌金丝的龙凤玉环,触感温凉,宛如他轻扣的指尖,留下的痕迹淡得让她心慌。她将那玉环贴在脸上,便那样傻呵呵地笑,眉梢眼底,有不为人知的风情渐渐生长出来,那风情有多撩人,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庭之隔,在院落东头的房间里,未殊也没有睡着。
  皇帝御驾亲征的决定并不令他意外。舍卢人马背上立国,南方叛乱,皇帝宝刀未老,当然要御驾亲征。他早已推算出了今冬的旱灾和兵乱,可是他没有料到近在咫尺的祸患。
  那一群杀手来得真是诡异……
  他今日在皇宫里遇见了晏澜。晏澜掌京畿禁军,赶入来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拉着他道:“那些贼人不是冲你来的,是冲钱姑娘。”
  他更加疑惑不解。晏澜叹了口气,问:“她爹娘是谁?”
  “她母亲是扶香阁的……她父亲,我不知道。”
  “我看她那性子,惹上个把杀人的仇家完全不是问题。”
  未殊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道细线,很严肃地看着他。
  晏澜笑起来,“得得得,你紧张什么?人都给你拐回司天台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未殊回司天台的路上心都是悬着的。阿苦就像一阵风,他怕自己抓不住。她经常失约、撒谎、逃跑、丢三落四,他刚刚把她带回来不到一天,就已经在担心她一声不吭地离开。
  可是回到署里,他看到她竟然还在,还活蹦乱跳地把漏刻科的人都搞哭了,他那颗心终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他有一种感觉,她不会再离开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有这种感觉,他也没有去深想,她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的确曾经将他抛下过——
  那么一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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