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离 第4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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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我还奇怪的很,怎么……阿爹要守在平城,小城守不久,他堂堂一个镇北将军,打起来就要丢城,岂不丢脸的很。
  莫不如守在宁城去,反正平城是薛家祖上建起来的,大梁只求岁贡,从不稀罕胡人的盐碱地,所以平安二城一直是界限不容辩驳,故而未有皇权染指,并不担心守城的人生反意。
  若是守在宁城,那平城进可攻退可守,说出去也不会导致薛大将军脸上无光。"
  她好像觉得自己扯远了些,又抽动着脸颊勉强将笑意拉大了几分,摇着那张纸道:"总之,平城远的很,旁人不知道也正常。
  我……我……“那张纸在空中卡顿,像在附和纸张的频率,她跟着结巴:”我……我……"
  她还是没说她见不得人不晓平城,也说不出垣定一事如何丧尽天良,她看纸上笔画,羞的无地自容。
  那条河,那条河,鲁伯伯说,山有眼睛水有脚,嘿,做点啥山瞧着水记着,早晚给你送回来。
  山肯定没眼睛,但水有没有脚啊?
  那些水流不绝,要流往何处,会不会,终点是平城旧居里的那口水井?
  她弯着嘴角,又涩着眼角,慌乱里紧紧捻着那张纸,好像是唯恐纸张抖动泄露了心慌。只是寥寥数字不足以将纸上空白全部填满,所以没能完全挡住她装模作样。
  薛凌道:“我活了这十八九载,都不知道临春呢。”
  她心虚的要死:“也正常的很。”
  短短数字的时间,就如同嘴里说的十八九载一样漫长。说之前她信心满满,这理由实在充分。世人都不知道,所以她不知道,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然话说一半,却无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话落则一泻千里,溃不成军。偏是与生俱来的倔强始终不肯倒,仍能笑着问:“是不是?”
  也正常的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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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3章 洗胡沙
  薛暝多少能看出她的不对,也想到些许关窍,薛凌真正在意的,不是那个丫鬟,而是……所有事。
  仁善如她,定是有无数个时刻,恨不能垣定没有那条暗河。
  可惜是,以薛暝的身份经历,只时时庆幸,多亏了那条暗河,薛凌才能心想事成。
  他自以为懂薛凌的忏愧悔恨,大概如同自己幼时为了活下来不得已杀了挚交好友,痛固然是痛的,但值得。
  赢了才能活,活着就值得。以薛凌之过往,今日之处境,垣定有那条暗河,正如她自个儿所言,是天意在她。
  薛暝笑道:“这是当然,莫说隔了几千里远,你问我城外十里处的村庄是哪座,我也不知道。”
  薛凌转回身偏头张着嘴无声呼吸了两声,才掩住鼻息颤音。夕阳将尽,余晖透过窗纱在她身上只剩最后一丝。薛暝的话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她能坦然接受的答案。
  是与不是,早就成了两难。
  但有一桩是肯定的,明儿樊涛要来,今儿个确实走不得。她自抓了那氅子,连同那张纸也没丢下,一并抓手里回了住处。
  薛暝又貌若无意提了些,只道是幼时被卖入训死士的地方,十者百者方能存一。人各有命,生死无关,何必多想?
  至于薛凌听没听进去,他便再也瞧不出来,只回去之后,书桌上又堆了好些纸张,来来回回的百家姓里,总能看出个“不知春”来。
  第二日樊涛到时,瞧见的正是这样古怪场景,一姑娘模样的人半坐半躺在院里摇椅间,春色大好却搁了件破烂裘皮,青丝垂垂却穿了件窄袖男票,绣鞋精致却比寻常妇人的尺码大出一些。
  他有些错愕,偏头看了眼陪同而来的逸白。逸白轻点头,示意是这人没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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