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离 第30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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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夸奖听来刺耳,薛凌往后一仰,斜眼看着桌上,轻哼一声算是不满。江玉枫再没闲聊,道:平城那头,其实算不得意外。不过你上回过来,我看你对其念念不忘,觉得还是早些说与你知的好。
  新任平城节度安鱼,这人我们曾讨论过的。他往朝堂上递了文书,说胡人异动频频。加之前有霍云旸用计空城,后有羯人小王爷安城脱逃。各种原因堆在一起,要求陛下准平安二城增兵至三万人马,且粮草调度从此与安城各不相干。"
  这倒是个新鲜事儿,薛凌“呵”了一声,下意识直了直腰。自从那件事后,平城就是块软肉,民也不住,兵也不管了。与其说是座城,不如说是宁城的岗哨。压根就没做打仗的准备,全然拿来当瞭望台用。
  她惦记那着那一城大火,心中嗤笑:怎么了这是,还要死灰复燃了不成。
  江玉枫见薛凌没说话,又道:“根据消息,这个安鱼,和沈元州关系极好。当初平安……”,他记起薛凌对安城心有芥蒂,换了个词:"二城得霍云旸上书,为固边防,当设监察史一职。
  天子准奏,故而年初好些人马来回,霍沈两家借此机会相互往两城塞自己的亲信,具体塞了哪些,江府拿不到名单。但若大胆猜一下的话,未必没有可能,此人……正是沈元州塞过去的。"
  裨将不在册,就算在册,微末卒子的文书能在平城写明白就属实不易。要到卷库里去翻,江府如今有没有那个能耐不说,便是有,安鱼还够不上格值得江府做这危险活儿。
  从表象来看,江玉枫这些猜测极有道理。安鱼师出无名,恰在平城,第一时间就得知了霍云旸死讯,又能孤身一人将沈元州带往宁城。
  虽这些说辞不一定为真,可若是假的,那不更说明有问题么。
  从现今这个结局来瞧,平安二城若能增兵,更是对沈元州百利而无一害。安城胡郢已死,平城安鱼归顺,西北最末端的风吹草动,从此都是沈元州说了算。
  薛凌忽而蹙眉,奇道:“不应该啊,他若真是沈元州的人,敢在此刻喊增兵?”
  以她对沈元州的看法,此人也是个极善忠君之事的。霍家死的不明不白,宁城守的不清不楚,皇帝正是疑心大作时,沈元州该避其锋芒,明哲保身才是,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增兵,那不是在魏塱逆鳞上来回乱踩。
  江玉枫抿嘴提醒道:“这不是正是我为何邀你来的原因么。”
  薛凌乍听得不解其意,猛地看向江玉枫。见他避着自己目光,奇怪处忽而又恍然大悟,霎时跟着垂了头,故作寻常道:“你说的是,我倒是忘了,问问便知”。她记起房里那封没递出去的信。
  增兵这种事,朝廷一准,钱粮都得跟着到。白花花的银子哪有那么好拿,更何况霍家如何,羯族如何,魏塱心里肯定有数。批点粮草保证平城此后不断粮可能比较容易,要想批准增兵,除非,真的胡人异动频频。
  而胡人有没有动,问问不就知道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平城安鱼,究竟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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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0章 庭前月
  江玉枫提醒道:“宁城刚历战事,那一带动荡的很。寻常人已不敢在胡汉来往,要递信过去,怕不是波折重重。不知那福禄阁子,可还……开着?”
  薛凌从思绪里回神,福禄阁子是当初埋伏霍准的地方,也是拓跋铣埋在京中的暗线。霍家案后,御林卫掘地三尺,石桩都给敲的碎碎的。
  江玉枫此时问的,显然不是原来的“福禄阁子”,而是拓跋铣可有另起炉灶,以备双方书信来往。他话间委婉,是恐薛凌骤听得要生怒。这位薛家少爷,事都干了,却又是总是不想承认。
  孰见今日薛凌竟全无波动,抿嘴想了一阵子道:"我是没有路子的,自宁城回来,我并不曾与拓跋铣联系过。
  而且,当初他能在京中留人,那是凭着霍家的关系。信走宁城线,一路霍家庇佑自是畅通无阻,现在可就难说了。"
  “那依你之见,得遣个人亲自走一趟?这来回,可就得有小半月之久。”
  薛凌垂眉似在犹豫,江玉枫续劝道:“不过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便是京中有人,你我搭上线难以辨别真假。莫不如遣个人走一遭,回来再作安排。”
  听其语调,仿佛是早已打定主意,先前问薛凌有没有人,更像是个幌子或者试探她。
  薛凌出了声重气,脑子里画面闪回,是拓跋铣的印。那枚印还在,好端端的搁在壑园匣子里头。
  你看,她并没有和拓跋铣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不然当初霍家事了,早该一脚将印上狼头踩个稀巴烂才是。但人总能给自己找点理由,胡狗愚蠢,留着印,迟早用的上。未必是要与他来往,骗他也未知啊。
  现儿看来,还没到骗拓跋铣的时候,她还是在与他来往。
  平城对峙的回忆又接踵而来,那口井水,滴答的血,漫天的火,硌手的剑痕,原野星辉,秋草斜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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