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姜芙 第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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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话他不只同姜芙说过一次,可没一次过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她受伤时还不忘关切自己的那瞬,崔枕安的确有动容在里,可心沉若海,比起相信姜芙对他是真心,他更愿意相信姜芙是为了博他的真心而下的血本。
  多疑是崔枕安的本性。
  他十四岁上京,这七年来宫里朝中什么尔虞我诈不曾见识过,稍有不慎就会给自己,给北境惹来祸事,金银也好,权利也罢,就连这眼前善解人意的美人于他而言皆是枝上毒蛇,他看似照单全收,实则没一处真心。
  朝廷灭北境之心何止一日,他哪里能让这群人这么轻易的就抓到把柄。
  他如是想,可怜姜芙每个字都当了真。
  背上的伤口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当真不那么疼了,趁着崔枕安不在时,姜芙撑着胳膊起身,尽力避开伤处给自己套了一件小衣,待崔枕安取了药再回来时,见她人已经坐到了榻上。
  “该换药了。”崔枕安腿脚不便,挪到榻前来坐下,将药碗放到小几之上,而后朝呆愣坐着的人张开手臂,“过来,我给你换药。”
  姜芙是舍不得用他的,见他张开手臂也没动,只下巴微扬,“让婢女来就是了。”
  崔枕安无奈轻笑一声,“算了,我信不过她们,粗使的婢子,手脚没个轻重。”
  随而再次温声催道:“过来。”
  见她仍不动,崔枕安干脆拎了她的手臂将人拉到身前来,让她半身趴在自己腿上。
  女医官拿来的伤药透着一股子腥臭味儿,涂在身上那气味儿更甚,才缓平的伤口经着这一折腾又疼了起来,姜芙手指不觉扯了崔枕安的衣角。
  近夏时衣衫单薄,指尖儿划过轻薄的料子崔枕安感知深切,手上涂药的力道随之又放缓了些,同时不忘在她伤处吹一吹,以缓痛楚,“再忍耐下,就快好了。”
  姜芙乖巧点头,动作却不敢太大。
  她趴在崔枕安的身上乖巧的似只猫咪,闻着他身上存留的淡然药香气,感受着他指尖儿上的小心轻缓,不知怎的鼻头一酸,眼圈儿也跟着热了起来。
  姜芙自小失去双亲,到了姑姑家的第一日起她便知道,这世上或再没有真正疼爱她的人了,即便是亲人亦是如此。
  天冷无人叮嘱她多加衣,伤病无人将她挂在心上,养她无非是为了堵旁人口舌,或是为了接住姜家财产,再者就是为了如今。
  在冲喜一事上,她虽是如愿嫁给了心上人,可也确实是为了两位表姐顶亲的。这便是她的用处。
  在姑姑家装傻充愣的过了这许多年,这般温和细致对她的,也唯有崔枕安一人罢了。
  她紧眨两下眼皮,将自己的热泪强压下去,将脸贴在崔枕安的身前,尽力掩好自己的哽咽,她突然很想知道,那年宫宴,崔枕安是否还记得她。
  “你来京城这么久,可曾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
  细软的声音自他身上传来,崔枕安下意识一问:“什么?”
  姜芙又将提示更进了一步,直白道:“就是,宫宴之上.......你可曾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
  他手上动作未停,“每年宫中宴请都不少于几回,你问的是哪一回?”
  “就是......四年前的宫宴......在盛夏.......”姜芙轻轻扯着他的衣襟,不知为何,每说起一个字都觉着不大好意思。
  只见崔枕安手上动作一顿,随而眸珠微动,当真似认真的想了片刻,面色如常地摇头,“没有。”
  “怎么,你有?”他反问道。
  此下,姜芙眼中闪动的那点子期待一下子又化为泡影潮落下去,她曾想,或许,或许他会对自己稍有些印象,即便那日她哭鼻子的样子的确狼狈。
  这也是为何她迟迟不与他说起的原由之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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