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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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鎏金佛龛里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将“先妣林氏绮岚”的牌位映得如同琥珀雕琢。他跪坐在母亲遗像前,绣着木槿花的绸帕擦拭金漆时,檀香混着霉味钻入鼻腔。
  供桌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刚点的三炷香齐齐折断,紫铜香炉滚落在,香灰洒在杨晟膝头。
  他拈起半片未燃尽的锡箔纸,手电筒光束下,看了好一会,杨晟才确定,这是抗抑郁药包装。
  杨晟眉头紧锁,刚要再翻找,手机铃声划破死寂,吓得杨晟出了一身冷汗。拿出手机一看,是叶观澜。
  想了想,杨晟还是接了。
  叶观澜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北京雨夜的潮湿:“香港也在下雨?”
  杨晟望着窗外狂舞的蓝花楹:“嗯,下得很大。”他顿了顿,“我在母亲房间,找到些奇怪的东西。”
  叶观澜轻声问他:“找到了什么?”
  杨晟心里的恐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坐在地上,大概给他讲了一遍。
  叶观澜听后只说:“戴耳机了吗?”
  “嗯,等我一下。”杨晟将耳机戴好,手机放进了口袋里:“这么晚还不睡?”
  叶观澜说:“处理一些事情,你忙你的。”
  杨晟一愣,轻声应了一声:“好。”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交织,像是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他继续翻找香灰,指尖触到某种粗糙的质地。
  杨晟揉了揉发胀的眼眶,关掉话筒仰头深吸一口气,才重新打开。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偶尔有声音出现,都在向对方传递一个信息——我在,我陪着。
  杨晟把香灰翻了一遍,没再找到东西,于是又装了回去,起身摆放好。
  供桌大概年代久远,此刻有些晃动,在移动时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杨晟干脆给换了一个地方,将鎏金佛龛拿和牌位放在了梳妆台上,母亲的香水瓶在光束下泛着幽光。
  刚将香炉拿起来,供桌一下松散而倒,杨晟无奈叹息一声,明天得给福伯说一声,把这房间叫人来打扫一下才行。
  “供桌倒了。”杨晟说了一句。
  电话那头叶观澜不知道说了什么,杨晟笑了笑。
  正欲转身之际,脚步忽地一顿,杨晟又退了回去。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照见一堆积弃的柴火,他的目光在供桌的夹层中停驻,手指轻轻一抽,一本书赫然出现。
  仔细一看,这并非书籍,而是一本烧焦的日记本。那些残破的页面,以钢笔的墨迹深刻地铭记着,力透纸背,字迹斑驳地陈述着一行字迹。
  ——2016.7.23 游艇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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