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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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无法构成威胁,众人都自鸣得意,笑嘻嘻地站在门边。
  “干什么?瞪我啊?”对方有恃无恐地抱怀笑道,“瞪我有用吗?”
  “你现在早已经一文不值了。”他目光带着挑衅,“不过若是肯求我呢,本官倒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少年凌乱的青丝遮住面容,套了铁索的手却如磐石一般死死的紧握,每一处的关节都是泛白的颜色。
  项桓的脾气一向很硬,他有他的傲骨,一生不曾求过谁,宛遥从未见过在这种情况之下项桓会向人低头,可这一刻,他竟真的,就缓缓地垂下了头。
  皲裂的双唇嗫嚅了很久,半晌之后,才听到他又低又沙哑的嗓音:
  “我求你。”
  她不自觉睁大了双目。
  而在场的年轻军官们好似听见了什么无比稀奇的言语,各自意外且诧异的相视,随后嘲笑出声,“他说他求我,你听见没?你听见没?”
  那人愈发得意,得寸进尺地吆喝道:“站那么直,这也算求人的态度?”
  “不错,要求跪下来求啊!”
  四周不住起哄,“赶紧跪下,快跪快跪!”
  少年的眼睛在暗处漆黑幽深,仿佛一口望不到底的黑井,只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群,他唇角的筋肉在轻颤,却一言未语。
  宛遥忽然觉得那神色,空洞中带着不甘,像极了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然后她就瞧见项桓笔直如松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哑清浅地重复说,“我求你。”
  “大点儿声!”旁的一人伸出指头煽风点火。
  那人冷冰冰地扬起嘴角,刻意问道:“谁求我啊?”
  少年捏着拳一径沉默,他盯着膝盖边已然干涸的血迹,有一瞬觉得往昔十九年的岁月在眼前倏忽闪过。
  唇齿间依稀尝到了淡淡的腥味。
  他闭目咬紧牙,随后朗声说道:“我项桓求你!”
  身侧此起彼伏的笑回荡在牢狱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和囚徒们微弱的哀嚎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宛遥在那一刻狠攥着五指猛然转过身去,将所见的破败和凄凉一并抛诸脑后。
  宛延见她作势要走,不禁诧异:“你不看他了?”
  她却垂眸摇头,低声说:“不看了,回去吧。”
  这世上,最伤人的也不过“无能为力”四个字。
  越坚硬越高大的草木,就越害怕被折断。站得高的人,摔下去总是最疼的。
  她不想让他活在歉疚里,一辈子在故人面前无地自容。
  恐怕这也是自己在此事中,唯一能帮上的一点忙了。
  *
  当项南天一行被押解发配至西北边塞的第二天,季长川便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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