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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在这儿也能听见?”周丞玉睁开眼睛,探身去看沉渊,“你这情况不对啊……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多久没去疏导了?”
  “——明面上是每周都有记录,其实你真的去过几次?”
  沉渊的半张脸隐没在烟雾后面,周丞玉看不清楚,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你查我?”
  “沉哥,你这样不行,”周丞玉正经起来,“哪天宰相上着班突然精神崩溃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表嫂不能帮帮你吗?”
  “我暂时不会让她知道,”沉渊叹气,“你少说两句,或许能延缓我发疯的进度。”
  周丞玉悻悻地闭上嘴。
  然而他的安静只保持了一分钟,沉渊能听到他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布料和皮革摩擦得悉索作响,以及他本人不甘寂寞,又继续向沉渊搭话:“哥,沉家的人也来了,正往联邦那边贴呢。”
  沉渊示意他听到了。
  “你说他们是怎么回事啊,三年多了还贼心不死呢?人怎么能执着到这个份儿上,我都有点肃然起敬了。”
  他把手枕在脑后,准备就着这个舒适的睡姿大发议论,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周丞玉还没开口,就听沉渊说:“进。”
  门应声而开,外交部的两位次长向沉渊点了点头,进来架起周丞玉就往外走。
  “啊——沉老三你卖我!”周丞玉绵长的惨叫逐渐远去,“放手啊,朕可是皇帝——!哎我说你们怎么不去抓他啊——”
  +++
  沉渊独自在那间休息室里又坐了一会儿。
  如今离开裴令容太久,他就会怠惰起来。他变成了一台蓄电功能出故障的机器,只有接通电源才能工作。
  明明裴令容并没有为他疏导,但她对沉渊有一种奇妙的影响,似乎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他旁边站着也会减轻他的痛苦。
  或许是因为匹配度?沉渊记得他们的匹配度是很高的,至少在90%以上。以前这对他来说只是数字,现在他才体会到——当他的状况糟糕到了一定地步,在这样的伴侣面前,他需要有意识地克制自己才能不卸下精神屏障。就像风雪夜中的旅人,他无法不向唯一的光源求救。
  但他暂时不会接受裴令容的疏导,因为她或许会认为这就是沉渊把她带回来的“目的”,何况她的健康状况也不适合这样的负担。
  沉渊熄灭了手里的烟,准备去晚宴上露个脸,然后他说不定就可以早点回家,重新接上他的电源。
  +++
  周丞玉发现他又有早退的意图,立刻阴阳怪气起来:“怎么还急着要走了?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没给大家多看两眼岂不是亏了?”
  沉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上午出门着急了,都没让内人好好看看,可不是得早点回去?”
  周丞玉:……
  周丞玉:“你快走吧,烦死了。”
  沉渊谨遵圣旨,放下酒杯就往外走。
  他早退也退得毫无破绽,每一件应该安排的事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每一个应该会晤的人也得到了让他们满意的答复。人们面带笑容地目送沉渊离开,仿佛能在这个晚宴上见到他,哪怕还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是一种荣幸。
  没笑的除了忿忿不平的周丞玉之外,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跟着沉渊一起走了出去。
  沉渊走到回廊尽头的无人处才转过身:“你有事?”
  “沉大人,”来人彬彬有礼地一弯腰,“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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