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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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看的。一定会吓坏你这个小不点儿。”
  她捏着诗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有些难过,又有些不服气,最后嘟哝出一句:“不会的,我才不会被吓到。”
  他又笑。
  “你连看人杀鱼都会被吓到。”
  “我那是……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他笑,笑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不起,小不点儿。”
  “嗯?”
  “有你在,我才不会那么痛,更不会那么难看。”他勉力坐起来,因为疼痛喘气,胸膛不停起伏。
  她抬起头。那张脸还是模糊的,像被云雾隐去了,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摸了摸她的头。
  “所以,应该过不了多久……你就不得不和我这个病人一直待下去了。”
  她“啊”了一声,隐约觉得这似乎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值得道歉的事。但为什么严重?她也并不是很明白。
  她想了好一会儿。
  “那我还能跟外祖父和外祖母待在一起吗?”
  “恐怕不行。但我家会在玉带城修一座新的庄园,不会离谢家太远。你可以时常回家。”
  “哦……那我还能去河里捉鱼,去郊外放风筝,去街口的馄饨铺吃馄饨吗?”
  “可以。”
  “那我可以不用练字画画了吗?”
  “不行。”他顿了顿,笑出声,“该学的一样不能少。”
  笑得她有些惆怅。
  “那好吧,如果只是换个不远的地方住,也没什么不好。”
  她打了个呵欠,丢开诗集,揉揉眼睛,再推推少年:“你过去一点呀,我也困了。”
  梦里的梨树忽然在盛夏开了雪白的花,池塘上飞着蜻蜓,外面涌动着麦浪的声音。外祖母在和侍女说,去给女郎送一盒新做好的点心;外祖父捧着一轴大字回来,喜滋滋地说又得了新的大家真迹,快叫长乐过来一起欣赏。
  梦里四季常在,梦里什么都有。过去在梦里,过去的人也在梦里,
  ……
  谢蕴昭打着呵欠爬起来,推开客栈的窗,只见外头香樟树被风吹得绿意滚滚,树下下棋的人又换了一拨。
  又是新的一天。
  客栈送了热水到门口,她洗了脸,又把脸上掉的妆重新补上,换了身灰蓝色的窄袖短衣,再拿暗红色的布条把头发绑好,最后用木簪固定。
  她配好刀出门,正好肚子饿得“咕”一声长叫。跑堂的伙计听到了,登时笑起来,殷勤道:“谢小爷起了?朝食有杏仁饧粥、蒸饼烤饼酥饼、油茶酥酪,您要来点什么?”
  “我瞧瞧价格。”谢蕴昭精明地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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