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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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三刻,朝会散毕,众臣鱼贯而出,各怀的心思按下暂且不表。
  只简卫两个翁婿俩出了巍峨的宫墙,简大人便忍不住戳了戳女婿:“仲道,陛下的样子,似乎已经疑上了太子?此番故意要太子协理审问,是何意?”
  卫枢拢着朱红官袍的宽袖,神态自若:“太子蠢蠢欲动,觊觎兵马司军械处已久,本就是陛下喜怒不定,太子地位不稳,自然心下惶惶。岳父大人熟读史册,焉不知皇家最爱父子相争?”
  “不,老夫想知道的是,仲道你扮演了什么角色?”简大人目光灼灼。
  “自然是对陛下坦诚相待,愿为陛下良弓的臣子。”
  杨令仪插手军械处,太子在边军安插人马,他俱都毫无保留的告诉玉阶之上的那位,连着今日嘉元帝要他在朝会之上做出头鸟,他也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应了。
  称得上好一个赤胆忠心。
  简大人一时之间忘了挪步,瞪大了眼把女婿上上下下地审视了一边,好像重来没有看透过他一般。
  简府里的仆役恭恭敬敬地来接主子,老爷子拧着眉上了轿,想了想又觉得不妥,顾不上慢悠悠起身的轿子,撩起轿帘,看着身后拱手恭送他的女婿,摇头叹道:
  “我本以为仲道承继平宁侯府,是最恭谨守礼,恪守法度的后辈,谁知他这谦谦君子的面皮之下,还藏着这般离经叛道。”
  “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盼,你走的是济世救民之路,不要成为一世枭雄。”
  *
  东宫。
  宫娥粉颈低垂,身子瑟瑟发抖地跪在一地的碎瓷片之上,任凭那尖利的棱角把一双柔荑扎得血迹斑斑。
  “啪——”
  一件青玉镇纸重重打在她的额头上,顿时打得她鬓发散乱,血迹横流。
  那坠落在地的青玉镇纸,染上了女宫娥的血,骨碌碌滚落在地,折射出妖异的光来。
  女宫娥惊得一颤,却并不敢出声,只得毫不犹豫地以额触地,卑微地伏在地上求饶。
  太子扫光了桌上的玩物,重重地喘了口粗气,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苍白的脸泛出了不正常的潮红。
  他阴鸷地盯着缩成一团的宫娥,看着对方的额前血,如一条蜿蜒的小蛇缓缓延伸,曲折地爬向了地上蜀锦毯子,咧嘴一笑:“你想活,对不对?”
  宫娥因着极度惊恐,求饶地话卡在嘴里,不住地“砰砰”磕头。
  “够了。”太子像是玩腻了这个猫逗老鼠的把戏,厌恶地看着沾了血迹的毯子,扬声唤来他身边的掌事太监曹双喜。
  “把这贱人捆了,就在这堂前打,待会儿杨令仪这个废物东西来了,刚好瞧个明白。”
  “得嘞主子,奴才必定办得妥妥当当。”曹双喜熟练地往宫娥口中塞了粗布,堵住她绝望之下想要呼救的嘴,领了两个太监把人捆在春.凳之上。
  三寸厚的刑杖被狠狠抡起,一下一下的夯在皮肉上,十来下便见了血。
  太子闭着眼睛,静静地以指扣桌,随着杖刑声默默打着拍子,好似身处乐坊一般欢愉。
  二月的春寒尚且料峭,杨令仪赤色官服的后背,却被浸湿了一大片。
  下了朝,听见太子的召唤,他不敢耽搁,匆匆赶至,没想到进门就看到这血肉模糊的一幕。
  杨令仪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看着闭目养神的太子,气息不足地开口:“殿下,不知这小宫娥犯了什么事?”
  “她什么事也没犯,不过是本宫今日心情不爽利,就偏偏要见些血才好。谁让她命不好,撞在了枪口上?”太子语气幽幽,“怎么,你有意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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