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花藏刀 第4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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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尽最爱与他形影不离,听他要去,哪管累不累便将他背上,经过丁以绣屋前时,还不忘说一声。
  丁以绣武功远胜于他,站在屋前空地一望,方圆百里尽收眼底。二人若要逃走,以他轻功修为也是片刻追上,因而并不阻挠。他不知二人不存去意,到山间果然只拨草寻花,爬树折藤,不一会儿装了满满一竹篓回来。
  宁承轻叫萧尽将花草放置一旁,先挑盆器,挑来挑去都觉不合花意,终是看中一个山下买来盛水的陶瓶。
  宁承轻笑道:“如今有些野花野草,只好将就了。你先拿松枝插在瓶里,插得高些,需有奇峰入云之感,伴些柏枝,下边再插白菊、鬼针、青草。”
  萧尽依言而做,有不对之处宁承轻便细心指点。这等细巧之事,萧尽见宁承轻亲自去做也觉琐碎,可自己尝试,渐渐也感意境在胸,舒怀畅意。
  宁承轻等他插完,摆在桌上一瞧,陋室中松柏征天,蕨草为泽,自有一派天然美感,忍不住笑道:“你第一回插瓶,很是不错,大有青出于蓝的势头。”
  萧尽道:“我也不知插的什么,本想只将这些野菊插满一瓶,这样确是好看些。”他想起两年前在宁家山庄地室里,宁承轻以枯萎盆栽猜出开启后山秘门的机关,心想他母亲精通五行八卦,插盆栽花也有深意在内,不知自己今日插的这一瓶又有什么含义,于是开口问他。
  宁承轻笑道:“这是履卦,上乾下兑,是为天泽,君子坦荡荡,有厚积薄发,必图上进之象。你原是只小狗,如今和我在一起越发出息了,将来声名武功定在温南楼等人之上。这一瓶我很喜欢,就放在床头吧。”
  萧尽道:“我不稀罕什么声名武功。”宁承轻问道:“不要声名武功那要什么?”萧尽道:“只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宁承轻笑道:“你不提师兄,也不提你义父和姐姐,他们听了要骂你没良心。”萧尽一愣道:“那……那,我们找到段大哥之后,再回去瞧瞧我义父和姐姐。”
  宁承轻道:“我是该去见见你义父,将你我之事告知,好让他老人家放心。”萧尽心想,义父确有说过若他觉得和宁承轻在一起快活,也不强逼他回去,但终究没有捅破二人关系,若能得义父认可,自然更加欢喜了。
  他对宁承轻道:“我义父平日待人虽不苟言笑,孟姐姐也是极严厉,其实为人都十分慈爱温柔,你见了他们只说喜欢我,爱和我一起,他们便也喜欢你的。”
  宁承轻见他如此自信,笑话他道:“你义父来了一次,没打你骂你,你就得意起来。为何我说喜欢你,他们便也喜欢我呢?”
  萧尽道:“义父苦心孤诣,只为我报父仇,却又不忍让我亲自动手,宁可让自己亲生儿子担这重任,他对我挚爱如此,自然爱屋及乌,也一样的喜欢你。”
  宁承轻听了,忽然有些痴然道:“你义父对你的确挚爱情深,即便不是你亲生父亲,这份父子之情也是难能可贵,世所罕见,我却没有……”
  萧尽见又触动他心事,只觉说错话,懊悔不已道:“你别难过,你爹娘虽不在,但有段大哥,有我也是一样,我回去让义父也认你做义子。”
  宁承轻本有些伤怀,听他一说忍不住笑出声道:“我是没了爹娘,可你也不用平白替我找个爹,再说你我都当了左门主的义子,将来岂不成了手足兄弟?”
  萧尽方才冲口而出,未曾细想,听他说和自己成为兄弟那是万万不可,忙道:“我说错了,你和青棠结拜,夏庄主才是你义父。”
  宁承轻道:“我哪个爹都不要,快别胡说八道,咱们把剩下的花插了摆在屋里。”萧尽应了,又再捡枝插盆。
  之后数日,两人不提烦心事,萧尽当起厨子,一日三餐各色不同,闲时背着宁承轻去山里摘花。宁承轻来时虽见木屋灰尘积厚,久不住人,但两间屋子中,前屋日常用具一应俱全,并非临时落脚。他想丁以绣将兄长墓碑立在此处,确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瞧他这几日吃得粗糙,睡得随意,莫非就在这替丁以锦守了十年坟不成?
  他将这话说给萧尽听,萧尽道:“我下山时偷偷回瞧过几眼,他那屋子虽简陋,屋中倒有几样家什,木头架子上还摆了几本书。”
  宁承轻道:“他又不像爱看书的人,不知是哪几本书。”萧尽道:“可惜他每日足不出户,要不就半夜练剑,否则我去偷来给你瞧瞧。”
  宁承轻笑道:“不用偷我也知道,他自己说过十余年里瞧了不少毒经药谱,只为对付我这个宁家后人,想必五蕴枯荣丸也是在这山上制成的。既然如此,药丸里的毒物毒草左右逃不出这片林子,咱们摘花时多留心些。”
  萧尽本就忧心他身上的毒,听说要寻觅毒物解毒,自然比摘些花花草草更有耐心。
  宁承轻将自己从小读过的医书毒经慢慢说给他听,萧尽渐渐便能自己找些有用的药草。这日,他将宁承轻放在树下,自己去采药,忽听哎呀一声,转头一瞧,见宁承轻坐在树根边,双眉紧蹙,神色痛苦。
  萧尽忙跑到他身旁问道:“怎么了?哪里的虫咬你么?”
  宁承轻道:“是条蛇。”萧尽自从半路遇见蛇面阎罗玉京子后,便对毒蛇深恶痛绝,听宁承轻说被蛇咬了,心中大怒,立刻拔刀去找,低头一瞧果然有条花色斑斓的小蛇自脚边游开。
  他伸刀一剁将蛇头剁下,蛇身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死去。
  萧尽见宁承轻手背有血,顾不上说话,抓住他手吮吸毒血,初时口中有些苦味,渐渐转为咸涩,直到蛇毒吸干净才放心,又连吐几口唾液将嘴里毒血吐去。
  他站起身想去找些水给宁承轻洗伤口,却是一阵晕眩,眼前发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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