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6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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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恍惚那血是从自己肋下流出,而地上黢黑虫蚁爬上尸体,爬上他父兄的脸。
  这是死的第多少个?谢无行已数不清,正如当初也数不清有多少张,笼罩在燕家上方的嘴。
  他盯着尸体良久,腹中反酸到近乎干呕,垂眼平静令人来收尸,脊背挺直回到宫中净手。
  水刚烧开不久,还未凉透,他五指浸进去,以刀为帕一遍遍擦拭。匕首刺过皂角游离于皮肤上,下秒好像随时会割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谢无行喜洁,别说是脏污,素日就是仅沾了点血味的长袍都得尽数脱下去洗,但现在这般神色让人觉得他是恨不得将这身人皮都褪下、切碎洗了。
  德顺在旁心惊胆战,一会还要在御前露面,再这样洗下陛下要是问起,该怎么解释?
  他试图打岔道:“大人,您擦擦手吧。”
  “大人,您如今已是宫中掌印,一人之下那些朝臣不都得看您面子,何须为小事烦扰?”
  “大人,陛下召见,应是为今日赈灾之事有话要说,听说大皇子正马不停蹄往宫中来,只怕要自行请命,您还要去见五皇子吗?”
  怎么问谢无行都没有反应,德顺灵机一动,取东西来:“奴才先前在那抽屉里看见了方帕子,您用这个擦擦。”
  谢无行瞥去眼,浸在血色里的恨意被打断。
  这淡色丝绢一直随意放在抽屉中,从未被拿出端详过。
  正如谢无行待纪清梨的态度,他不是裴誉那等人,更与费尽心思在男女之事上的沈怀序不同。纪清梨与他而言,并不重要。
  不过见不得有人得道处处顺遂,也见不得纪清梨干净站在那,刻意插手断掉这段“佳话良缘”。
  裴誉人生被打断,表情僵在原地同他有何关系,得意之人过得不好谢无行就好了。
  谢无行只是没想过纪清梨会下意识朝他看来,即使旁人编排起他们之间如何,她也没有任何推脱,将污水泼到太监身上的意思,反而抬脚要往他身边走。
  假惺惺做派。
  这帕子没丢,只是学她那般假惺惺而已。
  谢无行那双眼幽幽,盯德顺盯得他缩缩脖子,以为自己做错:“是奴才拿错了?”
  谢无行湿手没碰的意思,阴恻恻冷笑声:“一张帕子而已,你还要当个宝托着?”
  “是奴才弄错了,那奴才去丢了……”
  “放回去。”
  谢无行不耐收回视线,在旁处擦手,不欲多提。
  德顺睨他颜色,慢吞吞把帕子放回抽屉里。见他思绪被打断,虽还沉着脸,但已没之前那般阴郁之态了。
  德顺心中松口气,心想真得多亏那位纪夫人。
  不只是这帕子,上回谢无行半夜取回来的那把伞,也得好生收着,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大人,您好生擦擦咱们就该走了。御前还等着您去呢,他们哪有您细致体贴,伺候的好皇帝。”
  谢无行整理衣冠,嗤笑。是,这宫中唯他伺候皇帝伺候得最好,贱得像天生就该来卑躬屈膝,伺候仇人的。
  他当真犯恶心。
  那张枯瘪的脸日夜晃在面前却不能杀,就同永无止境的噩梦一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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