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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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是不是在后悔,逃犯低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请你来我家做客……”
  季远冷声打断他:“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逃犯坚持着把话说完:“如果我没做那些事,你会爱我吗?”
  季远没回答,像是在无声嘲讽他痴心妄想。
  没得到季远的回答,逃犯沉默下去,箍紧手臂将对方按进自己的怀里。
  没有勇气再问第二次。
  季远安静不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仿佛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晚上任由逃犯抱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像个没有生机的人偶。
  他一闭眼,逃犯总会神经质地去碰他的鼻息,像在确认他的生命体征。
  等弄得季远呼吸乱了,逃犯又一边放下心,一边好声好气地道歉,柔声和他说很多话。
  虽然季远不会回应他那些废话,但逃犯从不放弃,每晚都态度坚定地和他聊着。
  哪怕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也乐此不疲。
  逃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在睡前和季远说完自己所有关于工作和生活的事。
  直到后来再也找不到任何可说的,逃犯失去了自己的话题,只好焦躁地在脑中搜寻语句来填补相处的空缺。
  以此证明他对季远来说,不是一个无用的人。
  搜寻无果,逃犯别无他法,嘴唇在季远低垂的眼睫上碰了一下,落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亲吻惹得睫羽轻颤,像是被风拂过的杨柳枝。
  逃犯笑了,在季远展现出不满之前,开口说起了新的话题。
  他开始低声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于是季远脑海中,逐渐呈现出一个孤僻的总是身上有伤的小孩形象,可能发育不良,脸颊甚至凹陷下去。
  但眼睛一定是很黑的,深不见底的黑,比季远的目之所及的黑暗还要黑上许多。
  毕竟那小孩长大会成为疯子。
  逃犯用了好几个晚上才说完自己十岁之前的事,提到了早逝的毫无印象的母亲,提到了破败简陋的家,提到了自己无学可上、到处游荡消耗时间,最后才提到父亲。
  那个一旦叫人想起都能闻见酒汗臭气的角色,易怒又无能,拳脚永远对着家人。
  逃犯说起这些的时候,语调沉闷得像是远方传来的雷声,莫名压抑。
  季远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看见他半阖的眼睛,会叫人以为他睡着了。
  像是刻意逗弄,逃犯不明意味地问季远:“猜猜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季远不说话。
  逃犯并不意外,低笑一声给出答案:“他死了。”
  季远心里一紧,感受到逃犯搭在他后颈的手在有一搭没一搭轻刮着,引得那块皮肤阵阵颤栗,不由眉心微蹙。
  逃犯看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色,继续说:“我父亲死了,在我十岁生日那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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