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御史 第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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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入老道所言,琴声救心只在一时。若要得完全解脱,锁钥仍是梦中之影。张钦差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其中想来道理不难理解。”庆愚起身,需抬张湍手臂,将人送出洞穴。
  张湍深深一拜道:“多谢天师不吝赐教。”
  庆愚转身回洞府之内,其声遥遥传来:“谢字老道收下。张钦差公务在身,又病体缠绵,不宜劳累。早些休息。原南宛州万千百姓,全倚仗张钦差为他们说话了。”
  风禾子恭恭敬敬送庆愚离去,而后携张湍返回。后山空旷平稳之地,皆有随队官员、护卫营帐,簇簇火光在前引路。
  将至清云观时,忽然有人拦住去路。
  风禾子提灯照去,揖道:“南陵王。”
  张湍稍觉诧异:“七殿下——南陵王殿下怎深夜入山?”
  “我在此处等你。”赵令彻支走风禾子及另一名道士,随即搀扶张湍行至一旁老树下。
  老树根茎破土,恰成座椅,张湍摸索着坐下,问道:“南陵王是为县志之事而来?”
  “非也。我知县志载有各地人口,长则二十年一修,短则三五年一修。比对县志人口与如今在籍人数,即可大概推出去岁蝗灾宛州死亡人数。既得了数目,又稳住师蕴,舒之费心了。”赵令彻先做称赞,随后又道:“但今天,我是为另一事而来。”
  张湍稍一思忖,隐约有了猜度:“是为公主而来。”
  “舒之聪敏。”赵令彻赞道,“不知舒之在内廷已将近一载,可知却愁闺名?”
  “公主名讳,知之则为不敬。”
  赵令彻意味深长道:“今日闲谈,舒之听听就可。却愁于玉牒所记姓名,是为‘令僖’。”
  作者有话说:
  老赵家这代字辈男从令、女从时。
  那么阿僖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呢
  ? 第46章
  道观居处简陋,虽经次狐费心收整布置,夜间仍难安眠。次日鸡鸣鸟叫一响,更是彻底没了睡意,昏昏沉沉更衣梳洗,满腹怨气见过庆愚,说了些什么全不记得。临近晌午,昨日去寻宜巽小道士的护卫回禀,宜巽采药时不慎跌滚下斜坡,摔断条腿,已简单处理过伤口。
  护卫将宜巽抬到后院,她正坐在阶上看另一护卫驯蛇。蛇是昨夜抓到的,一早听到御厨议论如何炖汤,正是无聊,便命侍卫将蛇带来给她瞧瞧。蛇头扁方,直立起身时威风凛凛,一双眼睛远远与她对视,毫无惧意。
  “公主娘娘,药——”宜巽气息奄奄抬起胳膊,手中抓着几株草药。草药送入御医手中检验,确是些民间土法,或熬煮或捣碎或烧成灰烬,用来沐浴有解乏功效。
  “好好给他治病疗伤。”心情稍好些,提起精神,便传令下去命各级官吏将整理好的账目明细送来。
  一箱箱账册抬进大殿,午饭刚一撤下,张湍就由道士搀扶着进入大殿,等待着翻查账本。赵令彻则借口在山中打猎没来。看着箱中满满当当的账本,她打了个哈欠,招次狐随意挑出一箱挪到脚边?????。
  张湍眼疾未愈,不能视物,她早先许诺念给他听,今日依约兑现。
  先拣出的是宛州县城去年七月记录,县城内设放粮、施粥点位七个,每日早晚两次,发放人次、发放数量,早晨出库、傍晚入库皆有记载,一条条念过颇耗时间,次狐在茶水中添上蜂蜜润喉。
  念过一旬记录后,张湍温声叫停:“记录庞杂,不急于一时一刻,公主可暂歇些时候。”
  她将账册放下,喜形于色:“我正要停下。账册数目太多,先将这十天的出库、发放、入库、余量分别做出总计,以后都是每十日算一组,结果另录。每一县从去年五月至八月,可列十二组数。宛州下辖五县,其中三县全数遭灾,两县部分遭灾,皆有账目明细送来,共计便是六十组。1”
  张湍诧异听完,赵令僖能做此番安排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公主巧思。”
  “从前帮皇后看过一阵子内廷开支账目,一本本账册翻着心烦。”她招次狐送来算盘,“但将所有项目开支换成金银,再划段分别算出领取及支出总量进行核对,就省事很多。”
  “公主若信得过微臣,无须再打算盘。”张湍将聆听账本明细时心中计算数目道出,包括宛州县城七月初库房粮款余量、七月上旬发放总量、七月上旬接收赈灾粮款数目以及七月上旬结束库房余量。2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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