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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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陈纪毫不意外。他最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并且深知他的喜好。说出“圆到”二字,其实已是陈群极力委婉的结果。恐怕陈群真正想说的,是“圆滑善舌”。
  “辨人,不可只辨他的‘言’,更要看他的‘行’。”陈纪解释道,“世子哄你母亲,是为了给我们递台阶,无声中消弭了一场争端。这一结果是他的目的,而‘巧言’只是一种手段。”
  陈群明白这个理,但他的眉宇依然没有舒展:“若……‘消弭争端’只是他做给我们看的手段,而他另有别的目的呢?”
  “那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分辨,去确认。唯独不可因为轻易下了结论,而对一人生出偏见。偏见,是蒙蔽双眼的毒瘴。”
  陈群如遇当头一棒,郑重并袖:“儿知道,是儿入障了。”
  前方正是分岔路口。陈纪步伐微停,拍了拍陈群的肩:“眼见不一定为实,需得用心去分辨。”
  说完,转身离去。
  在陈纪即将离开曲径的时候,陈群不禁喊了一句。
  “阿父——”
  陈纪回头,面容藏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只能隐约看到花白的鬓发,与同样发白的长须。
  陈群喉口一滚,珍重而正式地一揖到底。
  “——保重。”
  不知不觉间,他的父亲已经年逾六十。
  却仍巍峨坚定地缓步向前,肩负着整个家族的未来。
  他曾无数次想对父亲说“不要出仕”,“不要踏进乱成一团的朝堂”,“乱世已至,宜谨慎退守”,可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隔着半条荫道,陈纪朝他摆了摆手。
  “回房睡吧。”
  第13章第 13 章
  九月初五,董卓废立天子的消息传到豫州。
  百姓大多不知董卓是何许人,对刚即位不到半年就被废黜的少年皇帝刘辩也没有任何深刻的印象。但他们大多都意识到:这天还得继续变,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
  经过两天的疗养,戏志才的身体状况有所改善。得知此事,荀彧心中稍舒,可一想到京中的云涌,他眉宇紧锁,始终无法开颜。
  陈群知他心绪不佳,多次找他倾谈。二人聊起如今的局势,提到颍川潜在的危殆。
  “颍川居于四战之地。如今五方动荡,战事频起,一旦兵戈相见,颍川必将首当其冲。”
  想到那一日遍洒城外的血迹,那一根绷在荀彧心中,名为紧迫感的弦便被拉得更紧。绝大多数的危险并非源于巧合,而是有先兆的必然。
  叛军跑到许县城外劫掠,就是代表灾难即将逼近的信号。
  陈群对此深以为然。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天的险情,但仅仅凭着事后听到的只言片语,就足够惊心动魄。
  哪怕荀彧只说了半句,陈群也能立即领会他的言外之意。
  ——颍川不可久留,应当及时避祸。
  想到父亲这几日与他的夜谈,陈群几度斟酌,衡量着字句,向荀彧问道:
  “文若是否已经定好迁居之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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