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兽 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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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我太累了,还好有你操持家里,你也辛苦了。”
  妻子的嘴唇嚅动着,眼圈渐渐有些泛红,她慢慢回握住我的手:“这也是我的家,应该的。”
  我们握着彼此的手,似乎找回了一些当年热恋时的悸动。我置身于一手打拼来的豪宅,看着眼前温润贤惠的妻子,想到我们漂亮优秀的女儿,暗暗在心中发誓,绝不让这个家坍塌,绝不让一个外人毁了我,这一难关我一定会度过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第二天司机来找我,我谎称车撞到了,送去了4s店,其实是我昨天处理了尸体和垃圾,还没来得及清洗后备箱,这几天只能先开妻子的车。
  妻子的车从颜色到内饰都太女性化了,车里还有一些女儿的东西,空间也比较小,我坐着不太舒服。尤其是在昨天忙了一个白天又一夜没合眼之后,我很想在车上补个觉,但脊椎没有好的支撑,也睡不着。
  司机见我在后座不停变换坐姿,说道:“陈博士,要不要跟王律师借一下车?他全家度假去了,下个月才回来呢。”
  “不用麻烦了,几天就修好了。”
  “好的。”
  “对了,提醒你一件事。”
  “您说。”
  “我和那女的早断了,以前以后都没关系。”
  “明白,您根本不认识她。”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这个司机有些滑头,有些势利,但车开得好,会看眼色会说话,跟了我这些年,已是我的心腹,我有把握,就算警察问到他头上,他都会装傻,倒不是因为忠诚,而是我给钱多。
  我在我的办公室里补了觉,在我找到解决那个“我”的办法之前,我可能每天都要在公共场合睡觉,避免晚上独处,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稍微安全些,至少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应该是无法乱来的吧。
  我找了很多资料,还买了一些书,想要研究双重人格。我不敢去看心理医生,害怕在治疗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法律有规定,医生虽然有责任保护病人的隐私,但是如果发现刑事案件的痕迹是必须报警的,这是我不能承担的风险。
  但是我越研究、越失望。双重人格这种心理疾病,整个医学界都没有统一的治疗方案,治愈的可能性很低,有时候那个人格只是沉睡了,未必是根除,永远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存在于我的意识里,即便有可能痊愈,也不是我自己能完成的。必须由专业的精神医生进行心理治疗和干预,要了解病因病史,要了解我,还要了解另外一个“我”,总之,需要提取记忆,需要催眠,还需要配合药物甚至是仪器,这其中任何一项我都做不到。
  就算我现在掩盖了女友的死,暂时躲过了法律的制裁,我怎么保证这个人格不会再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难道我再也不能正常的睡觉,难道我余生都要活在这种极端的恐惧中?!
  思来想去,目前唯一还可能自救的办法,就是出国治疗。不,考虑到语言环境和距离,不需要出国,我应该去香港或者台湾,再考虑到引渡法,香港也排除了,一旦女友的死查到了我,只有在台湾我不会被抓回来。现在最坏的情况,只有跑了。
  有了这个想法,我很果断地决定转移一部分资产去台湾,固定资产不好处理,且会引人注意,大额资金出境也会被监管,所以短时间内,我最多只能带走几百万。但这也够了,我一是为了治病,二是为了留后路,如果运气足够好,女友的死石沉大海,查不到我头上,我还可以回来。
  打定主意后,我开始做一系列的准备。这或许是我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但我绝不会让一个看不见的“人”,摆弄我的命运。
  第十一章
  我花了两个晚上,才把我的车清理好,其实当时抛尸的时候,我已经用一次性桌布把那个装尸体的行李箱缠得滴水不漏,用紫光灯照了好几遍,也没有渗血,我洗了四遍,哪怕清洁液的味道直呛鼻子,我依然觉得整个车都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尸臭味。
  或许是我神经质了,但我知道自己必须换车,往后每一天坐在这辆车里,想着后备厢曾经装过我亲手杀死的人的腐烂的尸体,都令我毛骨悚然。
  但现在把它卖掉不是个好时机,容易引起怀疑,怎么也要等风头过了。然而我也不想再坐妻子的车,我每天都盼着坐车的那点时间补个觉,可她的车空间小,香味过重,放着一堆女儿的玩偶,我坐着难受,况且她要接孩子,没车也不方便,我让司机调了公司的行政车,暂时给我代步。
  女友的手机我也一并处理掉了,在彻底销毁前,我拟她的语气给她父母发了微信,说自己下周回家,这段时间非常忙,暂时不联系,一切等回家后向他们解释,并且转了些钱。我知道她父母早晚会发现女儿失踪了,一旦调查起来,也早晚会查到我头上,我能争取的就是“晚”,越晚查到越好,越晚找到尸体越好,越晚,就越难取证,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我有嫌疑有动机,也极难定罪。最好的结果是警察一辈子都找不到她的尸体,让案子变成悬案。
  我也向事务所请了病假,这段时间谁都看出我状态不好,但作为合伙人,我不可能完全放下工作,只是减少坐班。现在我真正要忙的,是想办法把钱转去台湾,一旦我判断出形势危急,离开是最后的退路。
  正当我和一个懂行的朋友商量怎么将大额资金弄出去时,母亲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我看到来电显示便开始烦躁。不知母亲是不是真的心有所感,这段时间她不时打电话来催促我去找弟弟,我越是拖延她越是着急,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怕面对她会控制不住情绪,根本不敢去见她,最后我心生一计,说让妻子带着孙女去看她,这才又一次搪塞了过去,我也好趁着妻子不在,处理一些共同财产。
  晚些时候,我给朋友打电话,想询问案件的进展,但朋友没有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回了个信息:开会。
  自上次不欢而散,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络,我也知道案子肯定是阻塞着,不然我早接到消息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死的,我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绝处逢生。
  妻子听到我的要求后,脸色沉了下来,明显不情愿。她们的婆媳关系一直不好,一个在城里长大的干部子女和一个农村来的文盲老太太,岂能相融,何况母亲过度偏心弟弟,又对她不能生儿子满口埋怨,早年她爸还是厅长的时候,母亲收敛着,现在家里家外都靠我,她在母亲那里没少受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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