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30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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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冷冷地看着这军营之中,那些到处或坐或卧,东倒西歪,入了营帐就不肯起身的军士们,从他们身着的盔甲和梳的道髻的大小不同,就能看出身份地位的差异,黑袍说道:“人在情急之中跟着逃命,肯定是找自己觉得更有把握的,但一旦逃出来,想法就会变多,而且你这一路带着他们,缺衣少食,都没有补给,现在你带的解药比粮草都要多,恐怕一些跟着你逃亡的家伙,现在没有逃离,不是因为对你有多忠诚,而是打起你的主意了。”
  卢循咬了咬牙:“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自行散去吧,对新附的乌合之众这么来我不心疼,可是…………”
  黑袍的眼中杀气一闪:“如果这时候让他们散去,离开,那你的行踪就会暴露了,恐怕刘裕的追兵会马上到,别忘了,他们有骑兵,你这里两条腿的,未必跑得过他们!”
  卢循的身子微微一抖:“这,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要把他们全都处理掉吗?可就是我有这个心意,恐怕,恐怕也做不到吧。毕竟,他们的数量众多呢。”
  黑袍冷冷地说道:“如果你现在想从斗蓬的使徒,变成我的使徒,那你得证明一下你的能力,打仗这块你不行,不如徐道覆,但御下和控制力,是你的所长,我给你半天时间,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来清理掉队伍中对你有异心的人,带着绝对可靠的队伍,能继续南下转进到广州城,做到了这点,那我就会让我的人马,给你带来补给和粮草,如果做不到,那你可以想想,怎么才能在没有我相助的情况下,自己逃回去。”
  卢循的额头开始冒汗:“你是要我处理掉所有非总坛剑士的部下吗?既不能放他们跑,也不能带着他们走?”
  黑袍摇了摇头,一指大营内,那些东倒西歪的军士,那些无论背插双剑的总坛剑士们如何地呵斥,也是坐地不起的人,说道:“也不一定,但现在你的营中,有这么多抗命不从的人,他们因为你的失败和这一路的饥渴难耐,而对你已经越来越不听命了,又觉得自己人多,不会受你这些总坛剑士们的制约。不从号令,就是有异心的开始,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教主,难道不明白这些吗?”
  卢循咬了咬牙:“神尊是想看到我的治军之能吗?”
  黑袍平静地说道:“不管是治军还是治教,你起码要表现出如何能让部下在任何时候都跟随你,忠于你,只有这样,我才觉得你有资格当我的使徒,元龙啊,半天时间,我在前方晋兴乡等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说着,从这箭塔之上一跃而下,一匹战马载着他,绝尘而去,卢循的脸上肌肉跳了跳,眼中凶光一闪,转头大声道:“传令,全军集合,本主要训话!”
  第5279章 开箱散财听君选
  半个时辰之后,营中的空地之上,临时用二十几辆辎重车搭建而成,上面铺着一些木板以作平台的将台之上,卢循一身紫色道袍,手持拂尘,左腰间挎着宝剑,那把据说是从张天师时代传下来的斩妖剑,象征着天师道的权力传承,只有教主可以拥有,今天,卢循也一反常态地把这剑挎在了腰间,熟悉这柄宝剑来历和意义的总坛弟子们,无不神色凛然。
  因为,这些总坛剑士们都知道,此剑一出,恐怕会有人人头落地了,而那些新附之军士,则神情轻松自如,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今天这场集会的意义,而他们的目光和注意力,甚至不在卢循的身上,而是落到了在帅台的另一边。
  在这片空地上,有打开的数十个大箱子,里面是一串串的铜钱,金光闪闪的器物,成串的珍珠与玛瑙,显然,这些是天师道这次出山两年来,劫掠的财宝,即使是在卢循战败逃亡之时,这些东西也是一直带着呢。
  而百余名总坛剑士则是在这些箱子边上持剑而立,身后的几十张临时搭起的小案后面,则是席地而坐的军吏,案上则是堆着一本本的军功帐薄,看起来,象是要论功行赏的样子呢。
  卢循清了清嗓子,目光从一张张兴奋而渴望的脸上扫过,沉声道:“诸位,时到如今,本主也不能再不面对现实了,天师虽然降临赐福于我等,让我们从广州起兵以来,创下了无数的神迹,打败了各路晋军,只可惜天师虽然神通广大,可是世间却是有刘裕这样的妖人,为腐朽没落的晋国,续命求生,我们虽然拼尽全力,但还是功亏一篑,这些,是我作为教主,徐副教主作为主帅,是我们的责任,与诸位教友无关。”
  卢循的部下里,总坛弟子中站出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是现任的总坛弟子首领阮次夫,他高声道:“教主在上,我等神教弟子,不怕死,不怕输,一心跟随您出生入死,当年在吴地我们也曾失败过,也曾飘泊大海之上,后来不也能东山再起了吗?刘裕他再凶,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大不了我们先避他一时,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愿誓死追随教主,不离不弃!”
  几乎所有的总坛剑士,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中军军士们一起振臂高呼道:“誓死追随卢教主,不离不弃,神教必胜!”
  卢循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但这神色一闪而没,因为,他更是注意到了,更多的手下们,似乎对自己的这番演讲,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眼睛反而是盯着那些财宝,他的嘴角轻轻一勾,双手下压,这些发誓之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卢循看着四周众军,说道:“我很感谢各位对神教的忠诚,只是,事到如今,我们一路转进,粮草辎重几乎损失殆尽,现在到了此处,百姓又是逃散一空,天师会给这些不虔诚的家伙们降下灾祸的,不过,我们沿此路进军,也只有过了五岭,进入岭南地界,才会跟真正站在我们这边的忠实教民们会合,得到补给,现在我们要想翻越五岭,最快也要五天的时间,而我们的粮草,支持不到那个时候,所以,与其大家一起饿死,不如先各自寻找活路,百姓们不敢对整个神教接济支持,但如果是大家分头行事,拿着金银财宝去买些粮食,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一个粗浑的声音响起:“卢教主,在这种时候,若是我们离你而去,那必会陷入刘裕的搜捕之中,我们跟随神教这些年,为神教立了多少功,就跟晋国有多少仇,若是落到他们手上,必不得活。您可不能在这时候扔下我们啊。”
  阮次夫厉声道:“林木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种时候,身为部下,身为神教弟子,是应该你全力来保护教主的周全,怎么能反过来说他要扔下你?”
  林木平不甘示弱地说道:“阮师兄,到这个时候了,咱们也得把话说清楚啊,之前在左里战败,卢教主要大家分头突围的时候,不也是扔下了各军的兄弟吗,没有他们的四处抵挡,也没有我们逃到这里没给晋狗追上的机会,卢教主,我说的是事实吧。”
  卢循点了点头:“不错,当时的情况确实是我要各军分散突围,但这也是因为各军多为新附的各地豪强,他们有自己熟悉的地方,就象我最熟悉的还是奔回广州,那里才是我们的老家,我并不是扔下他们,而是大家一起分开走,成功的机会大一些。”
  林木平咬了咬牙:“那您现在是要我们也分开走,为您再一次地引开晋军的追杀吗?”
  卢循摆了摆手:“不,我是要大家先分了军饷和钱财,有了这些,可以去向四处的百姓,买得粮食求生,晋军的目标是我,不会对分散成个体的诸位,浪费时间去追击,你们可以分散而走,绕个圈,过一两个月再回岭南。只是不要进行无意义的战斗,保存好自己的性命,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啊。”
  林木平的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阮次夫和他身后的总坛剑士们,说道:“那为何总坛的各位师兄们不走呢,看卢教主的意思,好像还是区别对待吧。”
  卢循微微一笑:“他们都服了神教的圣药,强身健体,这药是断不得的,只有跟我回了广州,才能补上圣药,林坛主,你若是有意,也可以随我回广州城,到时候服下圣药,就可以加入总坛卫队,意下如何呢?”
  阮次夫急着行礼道:“师父,这可不行,加入总坛卫队可是要有严格的程序,对申请之人有严格的考核的,这林师弟加入神教四五年了,都一直不肯服药加入,并不是跟我们真正一条心的,您万万不可以为他,坏了规矩啊。”
  卢循的眼中冷芒一闪:“危难之时,顾不得这许多,现在,我宣布,是想加入总坛卫队,以后继续跟着我,跟着神教,还是按这些年立下的功,先拿了钱离开,我在广州随时欢迎各位回归,听君自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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