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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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穗听到耳朵里,只剩他嘲讽自己被人拿捏的傻好心、真愚蠢。
  那座羞耻山还死死压在身上,现在又下起淅淅沥沥的苦涩酸雨。嘉穗觉得鼻子酸、脑袋胀,偏偏还缺乏一跃而起再与这个人争吵的勇气。
  江序临俯身,胳膊伸过来,越过她头顶,嘉穗感受到一点寒意。真奇怪,这大夏天的。
  “叮——”他按了护士铃。
  嘉穗“噌”地坐起来,惊道:“你干嘛?!”
  江序临条件反射地虚扶了她一下,看她那右胳膊没事,才说:“叫护士把你扶起来,换病房。”
  嘉穗:“……”
  她感到一丝疲惫,眸色灰淡地看他:“我说了,我不换病房,我也不想看见你。”
  “你右臂刀伤,后背有擦伤,加轻微脑震荡。”江序临声音也冷硬起来,“还有,你知道你自己在发烧吗?”他刚刚一进来摸她额头就感觉不对,她自己倒稀里糊涂。一个人住进医院了还能把自己弄得发烧了都没人管,她可真是个人才!
  嘉穗当然不知道。他一说,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早上醒来后就一直觉得冷。但他这种语气点出来,她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去回应。
  “关你什么事?”她急冲冲地顶回去一句。
  江序临面色一僵,沉默了半秒,径直弯下腰来,抄起她的膝弯把她横抱起来,并不温柔的动作,强硬地、几乎粗鲁地,把她撂在轮椅上。
  倒还记得顾着她的伤手,却把她尾椎骨撂得生疼。
  嘉穗要挣扎,他两只手铁臂似的轰然扣紧在轮椅两边把手上,压身过来,说不清嘲讽还是认真的语气,“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跟你妈别扭那么多年了。”
  这个时候提她和莫总之间多年搅不清的阴晴不定,绝不会让嘉穗心里更痛快。她瘪了瘪嘴,想说什么,又觉得太矫情,没说出口。
  “我刚刚说什么你听不明白是不是?你说关我什么事?结婚证那钢印得盖在我脸上你才认得我是不是?!”江序临原本是想逗逗她,故意调笑的语气,可也是邪了门,话讲到这里,气氛又紧张了,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嘉穗鼻子微颤了一下,经年反复自我羞耻与自我开解积压的委屈憋闷,好像终于被冲开了阀门。
  “我怎么没听明白?”话一开口,音调也变了,“因为我这个人虚荣又鲁莽,我跟你结婚就是脑子一热图痛快,就是图你拿得出手让我妈满意,你不是都说了吗,你不是看得很明白吗?这样的人有什么结婚的资格,别提那张破结婚证了,有什么意思?!干脆——”
  话没说完,到这里被他又凶又急地 截断——
  “你最好把那两个字给我收回去。想都不要想。”江序临威严地道。
  嘉穗也噤了声。那两个字是今天才突然冒出来的,她此前从没想到过,今天也并没有当真想过。
  江序临觉得头有点疼。他忽然觉得寡言真不是一个好习惯,他从小应该多说话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棘手,好像怎么说,都不够准确。
  干扰思绪的东西也实在太多,譬如莫嘉穗一句比一句重的鼻音,譬如她渐渐变红的眼睛,譬如门外那个早就来了但不敢进的护士。
  片刻后,他紧盯着莫嘉穗,勉力忍耐但仍然压不住的躁气,“你真的脑子烧坏了是不是?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刚刚是不是说,你可以图好玩,你可以爱幻想,你可以想一出是一出——你懂不懂‘可以’的意思!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怎样想你,我也从来不觉得那样不好。我都白说了是不是?!”
  “你别想七想八,就按字面意思,理解我的话,行不行?”
  “我要的,是我们做爱人,做夫妻,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会做的一切事情。”话到这里,声音又微妙地松下来,“我们明明做得很好,不是吗?”
  朝北的房间大概真的太冷了,没有阳光,嘉穗觉得自己真的越烧越严重,她好像听不懂江序临说话了。
  他是在说他爱她吗?
  他说他了解她的一切,却从来不觉得她不好吗?他说他们是很好的爱人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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