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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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或问公主招驸人选,或问招驸进度,或提及京兆府危害,或说从前彭相公威望,更有把许多前朝故事似是无意间说得出来,无非天子如何行纵横手段,如何借力,又如何平衡文武,亲信怎样用,皇室宗亲怎样用,母族、妻族势力当要如何节制,又如何权衡等等。
  只众人再如何绕来绕去,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有心,总能看出其中意图。
  赵弘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这许多人言行不过都在表态,欲要赵、裴两家结亲,一时又觉憋屈,又觉荒谬,只是赵明枝正听医官嘱咐吃药休养,他不愿前去打搅,思来想去,虽无甚应对之法,到底还是决定先后将吕、裴二人召进宫中,逐个询问。
  因他与吕贤章相处时间较长,也知其人性情较深,又因赵弘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对这等男女婚姻之事,根本无从问起,说来说去,不过对着那行状稍作了解核对,便放人走了。
  等再召裴雍时候,他自也如法炮制,然则话才问到一半,不自觉便想到先前张异所说,却是稍一踟蹰,暗想:如若此人当真不愿,我再来问,岂非丢了阿姐颜面?况且此事阿姐尚未晓得,我如此擅自主张,难道没有不妥?
  一时之间,竟是沉默起来。
  “陛下如此关切,是为招选驸马之事罢?”
  赵弘一愣,正觉尴尬,便听对面那人又道:“既是招选,不如先问招选之人,臣待召之身,只等垂见,却不好多做自夸自卖。”
  第259章 本心
  被裴雍如此直白将自家意图点破,赵弘年小面皮薄,反而不好再做追问,想了半日,才憋出一句,道:“听闻裴卿未曾婚配,却不晓得其中可有缘故,又有什么打算?”
  裴雍便道:“微臣既是待招之身,自然召之即来,陛下虽有问话,再如何有心,也实不当答——另有能答之人。”
  他连番推脱,总不肯直说,但那话中之意含含糊糊,偏生全无半点拒绝意味,反而十分诚恳配合模样,叫赵弘一头雾水,只好不知所措坐着。
  个中缘故,裴雍实在不好明说,只得道:“既是公主选驸,陛下不妨去问一问殿下心思?”
  赵弘只是皱眉。
  这些日子被连番谏言,又读那许多奏折,哪怕再如何抵触,他心中自也知道天家若同面前这一位节度联姻,于朝堂而言,于自家而言,是好处远远多过坏处的。
  然而全苦了阿姐。
  可阿姐从来把自己放在心上,先前那样千钧一发时候,明知前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只带一队兵马也往西北而去请兵。
  而今要是叫她晓得能用招驸一事将西北牵制,未必不会自舍自身。
  赵弘哪里敢赌。
  先前是狄人就在眼前,若不请兵,命在旦夕,不能眼看大厦倾倒,而今形势却不同于前,了不起便是内乱,并非外患。
  犹记得数月之前在蔡州时候,阿姐出发之前问话,他只说“取便取了”,而今仍是那样想法——如若西北真反了,朝中不能招抚,不能压制,那自家这个皇帝不做又如何?
  服输罢了。
  左右于百姓而言,不管谁人当皇帝,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又有什么区别?
  是以不管两府如何渲染西北独据危害,他总不能感同身受——自家努力学做皇帝,做得好,决计不可能相让,尤其不可能让给夏州那一位,可若是做得不好,做不过别人,又凭什么占在这样位置不放?
  既如此,这样事情,怎可能牺牲阿姐?
  他实在不愿去问,只怕问了便再拦阻不住。
  赵弘心疼同胞同血的长姐,却不代表旁人一样心疼。
  他不愿去问,总有人急急去问。
  赵明枝这一回癸水时日拖得甚长,人也疲惫,好容易稍微缓和些,便听得外头来传,说是李太妃来了。
  毕竟长辈,又是探望,自然不好拦着,她只好换了一身见客衣裳,请人在外间稍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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