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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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片刻。
  “不过‘哥’我已经听多了,程先生是知道的,我和小遇从小一起长大,他又小我两岁,平日里自然是没少叫我哥,他会说的第二个字也是喊我‘哥哥’,那时我多大?三岁差不多吧。”
  肖又言:“我该不该说呢,我们两个不愧是一父所出,刚才看你眉眼,我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
  “肖总该不会想说‘替身’这一套吧。”程不辞低垂下眉,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肖又言竖了根手指左右摇了摇,道:“不,我知道小遇一开始找上你并不是因为你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只是单纯地为我出头而已。”
  他和谢嘉遇,程不辞和谢嘉遇,都因这场“出头幸事”改变了人生轨迹。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无辜的受害者,为他洗脱辩护,是父之过子无罪,是死了双亲的程不辞疯了,诿过于人,是他甘愿被程不辞教训以表歉疚,明月入怀。
  人心所向的快感没人会不喜欢。
  可令他失望的是,他最信任的谢嘉遇却是最先改变态度的。
  程不辞道:“事在人为,你应当很清楚,现在的结局不正是你自己种因得到的果吗?”
  “肖总,你究竟是在怨恨我打了你,还是在对自己已经实施的某个作为生出了懊悔?”源有可寻,程不辞冷声道:“那只信封是你寄来的吧。”
  肖又言耸耸肩,“什么信封?我不知情啊。”
  程不辞看向窗外,这里远离城市中心,街道算不上繁华,入夜后路上也没多少行人走动。
  他在这一刻忽地身心轻松。
  “不知情也没关系,因为故事已经走到结局了。”程不辞缓缓道:“我看了信,然后出手打你,谢嘉遇为替你出头招惹上我,我和谢嘉遇交往、分离、相逢。此刻,我们在相爱。”
  程不辞收回视线,含笑的眼眸凝视着对面故作光鲜的人,“肖又言,你在嫉恨我。”
  声音轻极了,是在说一件平疏的事实,而不是惊异的反问。
  刻意作出的从容面具在这一刻脱落下第一块漆面,肖又言的脸色短暂地黑了一度。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而只要他不说,谢嘉遇就不会知道,他和程不辞走到一起的根源是他作祟的虚荣心。
  他比大多人都要敏锐。
  知道父亲还有一个孩子时,他才十六,一开始他愤怒、惶恐,可当他知道父亲根本不看重那对母子后,他又庆幸、得意。
  程不辞猜得不错,那只信封就是他寄给他的,在程母死后不久,信封里是一张两只臭鼬被天敌美洲雕鸮捕食的照片。
  他把程不辞母子比作臭鼬,将自己塑造成美洲雕鸮。
  那张照片背后写道:臭鼬躲在暗无天日的洞穴,见不得光的可怜鼠辈;美洲雕鸮纵情遨游在天地之间,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臭鼬躲避天敌依靠的本领是释放臭气,美洲雕鸮却是没有嗅觉的猛禽。臭鼬的结局只有一种,被美洲雕鸮撕碎并吞入腹中,最后沦为草木的养料。
  “肖又言,你比我以为的要自卑和可怜。”
  虚荣,大概是因为骨子里就是自卑的。
  “你特么放什么屁——”肖又言语气平稳地说着粗鄙的话,程不辞是有些佩服他的,在这种时候还要端着架子。
  “嫉恨?你有什么值得我嫉恨的?我如今身价千万,是西门子的部门经理,我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而你——据说是在纽约的一家中餐厅当厨子?”
  “是啊,我有什么值得你嫉恨的呢?我从小被要求追上你,我一成年便身负巨债,我活在私生子的骂名下。”程不辞的目光投注到那杯farizer coffee上,朗姆酒色泽红亮,焦糖风味强烈,上面的奶油也很甜腻,谢嘉遇理应不喜欢的。
  是他渴望被爱,谢嘉遇便给他了很多很多爱。
  就像他们下车前,谢嘉遇握着他的手说,请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们之间绝不存在任何的阻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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