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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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景乐平,我和刘大虎有一个孩子,还领了证,我跟他结婚就是犯罪,发现了会被投河的。我问他凭什么,他拿什么保障。
  景乐平从口袋里掏出首饰,全是金的。他说,他用值钱的东西换了这些,能换的都换了。
  景乐平一股气将东西塞到我手上,挺沉。我说他个呆傻的,平时惯能说会道的,现在跟哑巴似的。
  他牵着景谧,景谧那时已经能跑会跳,只是话还说得不利索,她张着小嘴阿巴阿巴地说,妈妈走,走,妈妈。
  景谧这小孩一出生就没妈,学说话那会时不时被景乐平带到刘大虎家,我还记得景谧叫我妈妈那天,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没放在心上。
  他们逗着不更事的景谧,挖苦景乐平,说景谧现在叫别人妈,她亲妈知道了不得伤心死。
  还说,有一就有二,景谧说不定将来也能叫别人爸呢。
  景乐平只是说,小孩不懂事,这么计较干什么。
  后来,直到景谧死,她都只有我这一个妈。
  景乐平挠挠头,傻笑起来。我问他能不能让我以后在城里生活,他说能,我就跟他走了。
  从此,我叫杨千艳。
  多少年以后,很多细节记不清了。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村尾的河边见面,景乐平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我知道,我期待每次分别前他给我买的手油。
  景乐平说到做到,给了我想要的生活,我的衣服越来越时髦,首饰越来越多,脾气也越来越蛮横跋扈,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对他非打即骂。他每次都替自己打抱不平,说,我只对景谧温柔有耐心。
  每每这时,我就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说,你一个大人还跟小孩比。景谧虽然淘气,倒是肯听我的话,你呢?
  自从我和景乐平在一起后,我让他以后别总带景谧到外面去。景乐平问我为什么,我说,你要是想让你闺女知道我不是她亲妈,你就只管将她带到外面去。
  你好,总有人巴不得你不好。闲言碎语这种东西谁能拦住,你认真了反倒显得你没肚量了。这些话我没对景乐平说,说了他也不听。
  景乐平闭嘴了,不再说一句话。这时候景谧就会跑过来,萝卜丁大点人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不要生气,爸爸不跟你说话,我跟你说,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
  或许在小孩子眼里,没人理会是天大的事。所以在景乐平死后的很多年,景谧只要一惹我不高兴,我就冷暴力她。可她不是景乐平,不会对我服软,不会哄我,我们母女只会对着干。
  我跟景乐平在一起后,他什么事都让我,但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八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景乐平总是被人借钱,我一开始劝他没用。每每我好说歹说,他总会说,咱们有这条件,能帮一下就帮一下,他又说他也没少我吃穿用度,我说不过他。
  直到后来,他的鱼塘被投毒、工厂被一把火烧了、合伙人跑路、借出去的钱没能要回来一份,他还不知悔改。我提出要跟他离婚,他才知道怕。
  景谧这孩子,闲不住,打小没个女孩样,养她总要废些心力。小孩嘛,正是乐呵呵不知苦楚的年纪。
  景谧上小学那会儿,工厂倒闭,我们给工人发完最后一笔工资后没多少钱了。景乐平带着我们母女再次背井离乡,他说,他要兑现让我们母女过上好日子的承诺。
  就是这一次,我们遇到了付暄一家。
  和付暄一家住在一栋楼,是因为她们那的房租最便宜,考虑到景谧和“活人气”,我对景乐平说,租哪儿不是住,就住他们家楼上吧。
  这是我一生中做得最后悔的决定。
  付暄一家,似乎没看上去那么和谐,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选择,点到为止。成年人的交流短暂易懂,如果刘月梅她们不懂,那就是蠢,我就更没有必要多管闲事惹一身骚。
  我当时虽然这么想,还是对付暄还是生出一丝怜悯。好几次,我看到付暄被关在门外,那天我实在没忍住,把她领到家里吃饭。
  付暄细细一条,看着营养不良,话都不敢说。景乐平当时居然说,景谧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文静就好了。我看他是脑子坏了,付暄除了文静这一个优点,样样比不上景谧。
  景谧从小就会给自己找乐子,她经常趁我和景乐平外出时,一个人从家里溜出来,跑到广场,跑到花园,找人说话,陪她玩。她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付暄肯定也被她祸害过了。我那时觉得景谧会开心,对此装作不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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