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心理师 第39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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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豆帮他拆下了束起的长发,仔细地搓洗着。
  这头发实在太脏了,洗了两道水搓出来的沫子还是灰的,卢豆前前后后足足洗了五道才好。在这整个过程里,卢豆几乎一直在心疼地吸鼻子——这头发还是好的,最让他难受的,还是陈翊琮后背的几处青紫和新好的疤痕。
  左肩后面的那个窟窿眼虽然已经愈合了,但却留下了一块凸起的狰狞粉肉,像是一条野蛮生长的短藤。
  “哭什么,”陈翊琮甩了甩头发,“朕这不是好好的吗?”
  “奴婢……奴婢是想起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卢豆把手里的毛巾搓了几遍,动作轻柔地给陈翊琮擦头发,“那时候皇上也是这样,老弄得自己一身是伤。”
  陈翊琮笑了一声,然后笑容又很快褪去。
  “是啊,那个时候母妃总是会拿生姜沾酒来给我消淤青。”陈翊琮低声道,他的左手捏碎了几个浮在水面的泡泡,“擦得时候疼得很,但过后总是很快就好了。”
  卢豆怔了一下,不敢再接话,低头专心给陈翊琮擦头发。
  陈翊琮也很快看懂了卢豆的不敢,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等到擦干了身上的水,几个宫人上前为陈翊琮拆换右臂的绷带,不多时,他重新换上了龙袍。
  在这样一番梳洗之后,那些从战火里沾染的风尘全然不见。
  卢豆望着眼前的皇帝,一时间觉得激动又畏惧,他从前没怎么见过建熙帝,平日里见到的恭王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懦弱王爷,然而此时望着眼前的陈翊琮,他忽然从心底里觉得,那些书里头说的帝王气象,约莫也就是如此吧。
  陈翊琮自己低头整理着袖口,低声道,“你去传旨,让内阁阁员,还有六部侍郎以上的官员半个时辰内到养心殿里来候命,朕有话要同他们讲。”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将计就计
  再次进宫的孙北吉有一点喘。
  一进养心殿,卢豆就贴心地搬来了一个木墩,张守中扶着孙北吉坐了上去。
  听着孙北吉有些艰难的呼吸声,陈翊琮又让人端了清茶过来。
  孙北吉喝了茶,又沉默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脸色才从白转红。
  “所以阁老是从北门一路走回来的?”陈翊琮颦眉问道。
  孙北吉有些羞惭,“是。”
  “阁老这把年纪还这样乱跑什么?”陈翊琮有些责怪地看向张守中,“该喊轿辇啊。”
  “老臣是高兴……”孙北吉笑道,“就忘了。”
  张守中也有些不好意思,“臣也是忘了。”
  陈翊琮半是生气地笑了起来,养心殿里的其他几位尚书也忍俊不禁,大殿里满是快活的空气。
  上一次这样轻松是什么时候?连张守中都快记不起来了,他望着龙椅上的陈翊琮,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到现在还记得,在听到陈翊琮亲自带兵剿灭青袍匪的时候,自己的忧心和焦虑。在出江洲之后,这种消息更是三番五次地从兵部的密函里传来。
  陈翊琮的这次北巡充满了变数,原本这一趟北巡的计划只有两个月,毕竟只是北上送一批军备,然而因为陈翊琮沿途不愿闲着,一个月的时间才从平京走到了江洲。
  等到了涿州,陈翊琮又派人传信回来,说可能会待得更久一些,张守中和孙北吉着实是一口气提了上来——因为按照陈翊琮先前的表现,这话的意思基本上等同于“朕想御驾亲征试试,先跟你们通个气”。
  然而没过多久,陈翊琮又突然变卦,快马加鞭从涿州返程。
  孙、张二人的心情跌跌撞撞,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尤其是前几天忽然得知江洲和楚州一带出现大批金贼,且陈翊琮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失联,说丝毫不慌是假的,孙北吉这个年纪了,当天夜里愁得根本睡不着觉。
  但是看看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这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孙北吉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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