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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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温衡,温言很慢很慢地将额头抵上他的,那热腾腾的火焰似的触感,煎得她很难过。
  这难过与无力,她已经许久未曾体会过了。
  从前在英国一个人带着温衡的时候每一天也都很难,要兼顾学习,要考虑生存,还要学着去养大一个小小的人儿。有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哭,每一天都在为从前的莽撞折付代价。
  但那代价却是痛苦又甜蜜的。
  温衡每长高1cm,课业上每一次漂亮的绩点,都让温言觉得所有的难过都值得。
  那会儿她和温衡虽然走在英国的风雨里,但眼前其实尽是明媚阳光。
  可如今呢?
  车窗外风雨不停歇,紧一阵儿缓一阵儿,车内的叹息也像风似的飘摇。
  她手脚冰凉,整颗心都被风雨浸泡透了。
  只有温衡的额头是滚烫的。
  烫得她很想不管不顾地从那对情侣手里把药抢过来,去发疯去闹,去问每一个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发着烧的小孩儿,如此苛刻。
  她的理智就快要坍塌。
  她如此不知所措,连祈祷都不知要向谁。
  温衡被她的眼泪惊动,闭着眼,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脸,替她慢慢擦掉:“妈咪,不要哭,你说过,太外公会看到你的,从我们到嘉临,他就看着你啦。”
  温衡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喉咙嘶哑。
  他的话像火炭似的,在温言心里烫下一个又一个烙印,在这夜晚的风雨里,嗤啦啦沸腾起白雾。
  温言手颤着搂紧他:“对不起…温衡,对不起。”
  她只能道歉,无力地重复道歉。
  温言哽咽着落泪。
  风仍旧在吹,空荡荡灌进大巴,也灌进远处许多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没有心思睡觉的人被这声响惊动,探出头去看。
  “有人来了!”
  “这是——”那人不敢置信似的揉揉眼,尖声叫起来,将呜咽的风都划破,“是解放军!得救了……他妈的得救了!!”
  “操。”司机红着眼骂一声,打开车门跳下去。
  所有人都挤挤攘攘地下了车。
  劫后余生的狂喜出现在每一张疲倦的脸上。
  风雨里整齐的军绿色,满载着希望就这样出现在空寂无人的山道之上。
  一整排的军人,迈着坚毅的步伐,小跑着来到所有人面前,有人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这身军装带来的安全感,比世界上任何的事物都要强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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