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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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了两节课空调,她头疼得厉害。
  索性只开了百叶窗,任由风有一茬没一茬儿地往办公室里拂。
  岳琴恰在此时带着一身暑气撞进来,胸前抱着的花将脸挡了个严实。
  “温小言,这么热,怎么连个风扇都不开啊!”岳琴喘着气把花往温言桌上一搁,以手用力兜风,“李竟成怎么又送花来了,今儿的还特别大。要不是看着这花儿新鲜,我才懒得拿上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审美总算有进步了。”
  温言放下钢笔抬眼一扫,脸上原本的笑意跟着淡了些。
  今天的花很漂亮。
  花枝饱满挺立,像花海中踮着脚起舞的少女。
  颜色也和之前的深红有所不同,一整束粉色里藏满了春天的羞怯。
  岳琴连翻找卡片的动作都变得小心。
  “咦,怎么今天的没落款……居然不是李竟成送的?”
  温言接过那张小巧精致的卡片,上面用漂亮的钢笔字手书着一句话。
  “——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
  是辛波斯卡《企图》里的一句话。
  那么巧,这句话,温言恰好在某个温和的良夜,怀揣着隐秘的心思读给某个人听过。
  想要借着这样一首可爱的诗,悄悄告诉他,她那些不足为人道的企图。
  又那么巧,这字迹熟悉得叫人脸热。
  温言对送花人有了确切的猜测。
  这人曾用笔,一字一句,在她瓷白的身子上着墨。将她染污,将她弄皱。淋漓的墨汁变得一团糟,而那个漫长的良夜,被着墨人折起来的温言也变得糟糕极了。
  只是墨汁是黑的,她一汩汩朝外淌着的蜜,却是透明的,黏腻的。
  始作俑者眼底分明印着明明白白的欣赏和实实在在的惊艳。
  连同那字,烫金般烫在她战栗的灵魂上,是再怎么也忘却不了的。
  回忆让人耳根发热,温言迅速别开了眼,仿佛那张卡片上写的不是字。
  是催命的符咒。
  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他都还记得,温言呼吸微紧。
  微信突然响起,将她那点隐秘的春思如别枝鸟般簌簌惊起。
  温言慌乱点开,没成想是陆知序发来的消息。
  只有短短三个字:收到了?
  她险些没握得住手机。
  她这些年,日子过得虽然有些难,但学业上走得顺遂,其实打心底一向是自信的。又因带着温衡,性子磨得成熟许多,甚少得见这样仓皇的时刻。
  此刻却因陆知序,方寸大乱,仿佛八年来历经的成长转瞬便如潮水般褪去,苍苍天地间只剩她赤脚单裙,孑然地立在渺渺一线的沙滩上,茫然失落得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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