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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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絮,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你的周郎,终究还是来给你殉情了。”
  昔日玩笑般的话语,如今竟一语成谶。
  时岁站在棺木前,指尖轻轻抚过周涉仅剩的三根指骨。
  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上元节,周涉执笔在灯下为时絮写诗的模样。
  那时少年意气风发,笔走龙蛇间尽是风流。
  “沈清让。”时岁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说人死后,还会记得生前的事吗?”
  沈清让沉默片刻,终究软了语气:“会的。”
  时岁低笑一声,未置可否。
  记得生前被活剔血肉,记得与时絮的点点滴滴,记得那些未完成的誓言……于亡魂而言,到底是慰藉,还是另一种酷刑?
  此刻的周涉若是还有知觉,最先想起的会是叛军的刀,还是时絮的笑?
  沈清让看着时岁单薄的背影,突然伸手将他拉入怀中。时岁没有挣扎,只是将脸埋在沈清让肩甲冰冷的纹路上。
  “我答应过周涉。”沈清让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要让你好好活着。”
  时岁闻言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活着?”他指向身后那副棺木,“像他这样活着?”
  沈清让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像个人一样活着。”
  时岁怔了怔,而后轻笑:“刽子手呢?”
  “在地牢。”沈清让递上擦干净的长剑,“给他们喂了曼陀罗,可以多撑几个时辰。”
  这话让时岁眸色暗了暗。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恭定大将军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
  那些在朝堂上弹劾他暴虐的折子,怕是还不及沈清让折磨人的手段十分之一。
  “不了。”良久,时岁轻轻推开长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周涉让我……少杀人。”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清让清楚地看见,他说这话时,面色苍白如纸。
  “时岁。”他突然唤他全名,“哭出来。”
  时岁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扯了扯嘴角:“我为何要哭?”
  “我如今位极人臣,丞相府的库房里金子多的都要漫出来……”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为何要哭?
  为血亲尽丧,为故友惨死。
  沈清让忽然抬手,解下了自己束发的锦带。时岁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便倏然一暗。
  那条还带着白芷香的锦带轻轻覆在了他的眼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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