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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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贺凛真和云雀恭弥是如何相遇,又是如何相知相爱的?假如要问云雀恭弥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她从天而降闯入并盛,在他的世界中横冲直撞。
  凛真的答案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云雀恭弥对此嗤之以鼻,他眼中的凛真总是带有一种残酷的天真,孩子气地相信命运与宿命,而他更信奉事在人为的真理。
  她总是以为她们的相识相遇是巧合,而相知相爱是命中注定;她总以为岁月无声,浸透心头,软化棱角,以为这是她们共浴时光长河所得来的礼物,以为这是日久生情,一切顺理成章,一切水到渠成,就像两块天生契合的拼图,好像谁也没有付出任何努力,谁也没有为此磨去棱角,就恰到好处地紧紧抱在了一起。
  她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并不将其视作无用之物,她只是把“爱”当成了一种可笑的习惯,也错误地将幼驯染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
  或许吧。有关凛真的认知,只有一点没错:她们的相遇确实只是一个巧合,然而也只有相遇是巧合。
  脏兮兮的小女孩狼狈地从天而降,连头发丝都乱糟糟的,像是刚在泥里滚过。那时候云雀恭弥想,这只是一只迷路的小动物,因为笨手笨脚,所以把自己搞得很糟糕。
  草食动物?还是说,掠食者的幼崽?不了解古贺凛真的人都认为她是前者,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会欺骗人。又或者说,世人总是习惯于给女性贴上“无害”的标签,而那时候的凛真不光是女性,甚至还是短手短脚的小孩,无害的二次方。
  相较于人,云雀恭弥更喜欢小动物。人也是动物,不比花草树木和小猫小狗高贵多少,甚至并不具备某些自然生物所具有的韧性,讽刺的是,大多数人类都忘却了这一点,而是高高在上地视自己为自然的主人,但她们甚至无法在猛兽的利爪下存活,自诩高其她造物一等,却始终无法抛却人性的劣根。
  云雀恭弥要提前说明的是:他从未将凛真视为草食动物,哪怕是在初遇时的第一眼。
  你看过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与猫科动物极其相似的眼睛——就绝不会认为她软弱无害,那是一双色泽清亮浓郁、近似于美洲豹的眼睛,内中全无动摇之意,反而坚定鲜活,她眼中的生命力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即便那时的凛真气喘吁吁,汗湿的额发凌乱地紧贴着肌肤,长时间的奔逃让她的眼尾溢出生理性的泪水,裸^^露在外的小臂上尽是细小的擦痕,一抹血线亲密地啄吻着女孩儿的脸庞,已然凝固成鲜红的宝石。
  即便如此,她也依旧生机勃勃。
  更正一下,凛真并非从天而降。相反,她是坐飞机从遥远的美国来到并盛的。她的母父生前在并盛町有一处秘密房产,那本来是她们预备在退休后歇息久留的地方,然而她们没能活到退休那天。
  古贺妇夫艰难地带着唯一的、最爱的女儿逃回了日本,却死在了路上,她们的生命没能再延续下去,但凛真带着她们的份儿回到了并盛。
  飞机落地之后,她们就遭遇了杀手的伏击。
  古贺妇夫有个天才的超能力女儿,但她们只是两个从事金融行业的普通人,大多数时候都坐在办公室里,用尽最后的力气才让女儿逃出生天,代价是子弹穿透她们的颅骨,死亡的利刃刺入胸膛,正中心脏。
  她粗重地喘息。抬起头时,目光与云雀恭弥不期而遇。
  他撞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美洲豹的学名源自于古希腊语,意为“所有野兽”,又或是“捕杀所有动物的猎手”。
  他说,哇哦。语调意味不明。
  她刚刚甩掉最后三个美国杀手,又或者说,她刚刚杀掉了她们。她身上没有敌人的血,她的武器是她的大脑,未经血战,自然兵不血刃。
  在她们无言地对视的时候,凛真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想想看吧,她刚从深山老林里爬出来,就意外地看到一个与她同龄的男孩儿,淡漠地垂眼与她相望,而他没有讲哪怕一句完整的话,除了那声“哇哦”,她想那更像是一个不具备任何深奥含义的语气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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