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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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年幼时一样,越萤神色冷漠,“死了吧,没兴趣知道。”
  钟韵仪并不对她的敷衍惊讶,只是继续问:“那你有没有兴趣知道,morphine对晚期癌痛的效果微乎其微?”
  越萤表情微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韵仪笑意不变:“现在能和我谈谈了吗?”
  钟韵仪虽然只来拍几周的戏份,但还是在禾城的富人区租了套别墅。
  助理给越萤添了杯茶,关好门,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你恨他吗?”
  钟韵仪在电影里的角色是个高中心理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入了戏,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问她,仿佛做好了听她倾诉的准备。
  越萤的表情有些茫然。
  该怎么说呢,谈不上恨或者不恨,她只是对“父亲”这个概念很陌生。
  越萤小时候见过越清茹的结婚证,另一方的信息被越清茹拿马克笔很潦草的涂掉了,证件照也被剪得稀碎,她不是没问过那个人是谁。
  越清茹摸了摸越萤的头,用一种很温柔很难过的眼神看着她,蹲下身,和小小的越萤视线齐平,说:“他是你的爸爸,但是妈妈很不喜欢他,我们以后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于是越萤后来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除了有好事儿的人会瞎打听,越萤的成长路径和其他小孩没有什么不同——她偶尔会觉得自己从越清茹哪里得到了比其他小孩能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更多的爱。
  在越萤还是一个小豆丁的时候,无论越清茹在干什么,在跟谁交谈,只要越萤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她都会蹲下身,耐心地听越萤那些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童言稚语,然后认真回答。
  她给一个小朋友和成年人同等的尊重,和她能给予的所有的爱。
  没有比她更好的妈妈。
  “父亲”并不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概念啊,不是吗?
  在生命之初就共享过心跳的人,给予她血肉、钙质和灵魂的人,是妈妈。
  越清茹生病后曾经像交代后事一样把手里的东西一一交待给越萤。
  她知道了越清茹有一张银行卡,越萤一个人去银行拉了流水,每个月固定会有一笔钱打过来,但是越清茹从来没有动过,直到某个时间段,对方也不再打款。
  她拿里面的钱支付了医院的欠款,越萤知道这些钱大概率来自她的生物学父亲,但还是觉得陌生。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对方只是一个npc而已。
  恨他吗?犯不着,恨也是需要力气的。
  越萤太累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分给不相干的人。
  “能不能说话直接一点,”越萤皱着眉对钟韵仪说:“我下午还要上课。”
  钟韵仪的笑僵了一下,有些不悦地快速拧了下眉,低头从包里拿出越清茹的病历,和一份省会城市的高端康养医院的宣传折页。
  推到越萤面前时,又恢复了温温柔柔的表情,说:“我可以让你母亲最后几个月好过一点。”
  一边是终末期三个月的倒计时。
  一边是7天30万的护理费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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