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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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孚微笑,沈厌卿却觉得那笑容里是苦的,于是他又匆匆解释道:
  “也并不是说我只为了这些才愿意留下……我……”
  他不知道要怎样说。
  他从认得字就是为了姜孚在活,他的一切都被培养得那样特殊而迎合姜孚的喜好。
  被捏成了这个样子,他出宫去也是不能独活的。
  沈厌卿咬了咬牙,按下所有的羞耻心,艰涩吐出几个字:
  “我原就是为陛下而生的。”
  他被培训,被选拔,被逼着去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
  学着逢迎,学着勾心斗角,学着伪装自己。
  他所见的,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姜孚能走到那场竞争的中心去。
  蜉蝣卿从不是什么“公子”或是“书生”。
  他只是一个巢。
  温软的,柔和的,为主上挡风遮雨,从不求别的东西。
  姜孚握紧他的手:
  “那难道不是让我更加名正言顺地爱您么?您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都知道的。”
  “但……”
  沈厌卿苦笑。
  但这怎能算真正的爱慕呢?
  他只是迎合,无限度地去溺爱和包容,不肯在这份关系里给自己留一分一厘的地方。
  这是引诱,这不是常理中的爱。
  沈少傅,沈帝师,沈十七下了决心,要将那颗递进他手里的心推出去:
  “陛下尚年轻,于此事上不能算是通晓。”
  “就好比梦想揽月而去的人,吟过一千一万首诗,实际也不过爱的是自己心中的月亮。”
  姜孚看起来却并不慌张,甚至有种游刃有余般的从容。
  “我竟不知,天上的月亮与心中的月亮有什么不同?”
  沈厌卿摇头,他也冷静下来了:
  “天上的月亮有圆有缺,陛下心中的月亮却日日满盈皎洁。”
  “天上月一年只圆一十二次,陛下心中的却从没有消损。”
  “陛下所爱的,实是世上不存在之物。”
  他尽可能委婉了,争取不把“是幻觉”这样的话说出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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