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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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没有过一丝慌张。
  这孩子的情感好像天生是钝的,觉察不到外来的刺伤。
  他会与别人同喜同乐,可是到了悲哀和愤怒的时候就好像自带着软甲,一点也不起波澜。
  都说这样稳定从容的性子是天生的帝星,可是真细琢磨起来就让人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
  沈厌卿觉着,若不是知道姜孚是人,他还真以为姜孚能忍过这世上的一切呢。
  他的学生走的更近,眼神先上上下下在他身上转了几下,确信他没在那密道里受什么伤才松了口气。二十二应当把该禀的都禀了,此事也不需要他多言语。
  他手里仍捏着那张花笺,触感细腻光滑,他却觉得有些涩起来了。
  他不该好奇,但他真的很想知道。
  姜孚会怎么选?
  是默契地与他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默契地与他一样决定说开一切?
  沈厌卿挺直了背,竭力要自己不去避开对方的目光。
  姜孚的嘴唇动了动,可是没有开口。这方才还在信里诉说着不尽情谊的人忽然变得笨嘴拙舌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
  夜色很深了。二十二和安芰在门口候着,合上了门。
  姜孚只向前走着,步伐越来越缓,可是没有停。这年轻的君主与他的老师擦肩而过,从博古架上取了一件东西。
  “……恰好也存在这里了。”
  他低声道。
  沈厌卿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见那小锦盒在他手中打开来。
  里面是一颗血红的珠子,钻了孔,穿了金,做成了一件耳钩。
  这便是姜孚先前提过的那一只了。
  若是今日之前,沈帝师该欣然接了戴着。
  可是眼下的情景,怎么样看是怎么样的奇怪。
  这算什么呢?
  信物?
  定情的么?
  他们之间未必无情,可是,是那样浅薄龌龊的关系吗?
  一个屋檐下宿过的伴儿,互无嫌猜的知心人,忠贞无二心的奴仆和主子,慈爱悉心的师生……
  太乱了,太多了。
  多到好像只要一接过这红得让人心惊的圆珠,往日垒起来的旧情就会轰然倒塌,摔碎成齑粉,随风飘得再也寻不见了。
  所以沈厌卿往后退了一步。
  从文州回来许多日,他忧心自己的命时也未曾肯远离过半步自己的君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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