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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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子小路洗的很干净,边上花草长得好,最大程度地仿了自然长成的模样。
  极工整极杂乱都好办,唯有这样乱中有序的才是最麻烦。
  姜孚每天被前朝那些破事折磨,还能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收拾这里,实在是用心太多。
  沈厌卿昨晚心绪波动过大,几乎以为自己是生死里走了一遭,眼下看着这幅宁静景象,不由得有些贪恋起来。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到头来,折磨他的只有经年积累下来的愧疚。
  手足相残,夺人所爱,确然都是该千刀万剐的罪名。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些,他只是觉得愧对真心对他的学生而已。
  结果,姜孚作为被骗的,还得反过来安慰他,点着灯在他这熬了半宿。
  真是丢人啊。
  早知会如此……唉,就算是早知如此,也不知怎么处理会更好了。
  他做的事情在这呢,怎么描也不可能描干净了。
  沈厌卿伸手把花枝插在窗子的合页边上,伏下身在窗框上趴着,脸埋在衣袖里,只露两只眼睛看着外面。
  本以为从皪山上下来,就再没这样晒太阳的机会。谁想姜孚竟能一点也不计较,还让他在这安心住着。
  这孩子,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怨恨为何物?
  打娘胎里就被人设计,被母亲算计,被父亲算计。都给他刻好了个模子,等着他往里面跳,把他当个可随意揉捏的备选项,一折腾就是十几年。
  等到沈少傅跟个救世主似的去了,用心呵护几日,最后又揭发自己其实也是那些算计里的一环。
  换常人来,早掀了桌子,什么也不管了。姜孚的情绪实在是稳得有点吓人。
  怎么养成的呢?
  沈厌卿捻下一片将落不落的花瓣,往窗下丢。
  丰荷进来,见他还未换衣,放下水盆小心走了。
  他在窗前懒懒倚着,一动也不想动,任头发就那么散着。
  风很轻很暖,一点冷意也没有了。他歪着头,听见外头传来食盒落在桌面上的声音,还是没有出去的想法。
  宁蕖那边忽然热闹起来。
  本来蹲在宁蕖边上的两个小丫头跳起来,很是欢快地往他这边跑,停在窗下朝他挥舞小手:
  “沈大人!给您看!”
  他调整好表情低头去看,见小孩的指甲都红艳艳的,染的很匀,丹蔻一样。
  “好看呀,你们手真巧。”
  许是旧事回忆多了,现如今他看见这个岁数的小孩就想起初见姜孚的时候,语气不由得柔和了许多。
  这么大点的孩子做不了什么,也就能平时帮丰荷沛莲捧捧针线盒。姜孚特意安排过来,本也是为了给他这添点生气。
  两个小丫头脆生生地笑:
  “宁公公给染的!沈大人也试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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