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但见杨小侯爷再无什么将门风采,伏在地上,哭的毫无形象。
  “沈大人……沈……”
  杨驻景是想道谢的,可是呜呜咽咽之下,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从家里来,家中谁不知道他委屈?
  不过是买了东西,不过是遣人由文州运来京城,不过是要摘开了分与家里,谁能预料竟有这么一桩大祸降在头上?
  可是既带来了危险,威胁了杨家,就再没人能把他当孩子哄着,说一句“不打紧”而后翻篇;
  也没人能让他躲到幕后去,等风浪平息再接着自由自在做他的小侯爷。
  因为皇帝一旦问罪下来,杨家没有一个人扛得住。
  忠瑞侯杨戎生不能,他那死去的姑母也不能。事情一旦涉及了那把椅子,就绝不可能被轻拿轻放。
  他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他是长子……
  侯府的继承人,可以顽劣,可以飞扬跋扈,可以恣意造作,唯独不可以哭。
  哭就是软弱无能,就是担不起大任,就是扛不起杨家上下两百口人。
  他可以抢弟妹的东西,可是不能像他们那样抱着老祖宗的膝盖哭,更不可能被父亲抱起来耐心地哄。
  因为他是长子,是忠瑞侯府未来的脸面。
  风雨来了他不能避,就是下刀子也只能咬着牙上前。
  纵使父亲再看重他,也不能替他扛下这罪,因着他们都不得不为杨家考虑;
  ——杨家只有一个侯位,却有许多备选的继承人。
  死了他一个,后面自然会有人补上。
  他都明白的。
  他已准备好接受一切了,只要把这场风雨止在杨家外面,旁的都是随手可抛的东西,哪怕是他的性命。
  偏偏此时有人挡在他面前。
  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却愿意为他撑一把伞。
  这人从文州来,久别京城,却竟是唯一能扛住这件事的人。
  皇帝的老师,昔日的少傅,重重地往这一跪,撑起笑脸讲几句话,暴风骤雨竟都顷刻化去了。
  是为了帮他么?
  还是像沈厌卿自己所说,为的是“无辜之人”?
  杨驻景缓缓地吸一口气,止住哭声,准备起身谢御前失仪的罪。
  他旁边沈厌卿却迟疑一下,伸出手顺了顺他的脊背:
  “不必强撑,你和陛下都还只是孩子的年纪啊。”
  说罢像是要求得认同似的,仰头看向站着的姜孚,顺手把又痛哭起来的杨小侯爷揽进怀里拍拍。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