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为何那样 第22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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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可以不管。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管!我呢?!”亭画厉声道,“三天,已经够长了。黄时雨死了,所有罪责一了百了,不会有人再猜疑你!你现在选择保他,那他所有的罪都会归在你身上,包括日后黄族再出什么事,全都是你的错,你徐行的错误!这次过了,还会有下一次,下一次过了,还会有下一次!每一次你都承担得起吗?他们就是要逼你给出一个旗帜鲜明的态度,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我懂!我怎会不懂?”徐行比她更大声回道,“但我不想!不愿意!就这样。”
  手腕间一阵隐痛,手被亭画抓得更紧,她的刺甲察觉到危险,霎时反震,鲜血淅沥沥自二人相触之处淌下,亭画不再说话,而是闭了闭眼,牙关紧咬,胸口上下起伏,整张脸登时透出一种怒极的铁青之色。
  和徐行说“我已给了你办法,是你不做,后果自己承担”是没有用的。二人根本剥离不开,没有谁可以独自承担什么。
  反而徐行被那鲜血一烫,向下望去,亭画伸出的手腕越发瘦削苍白,不知为何,一种愧疚酸涩之意霎时涌上心头。可她不能让步,徐行硬着心肠,语气却软了几分,她道:“师姐。”
  亭画不语。
  “之前那人问我,为何我之前杀妖没见手软,现在却下不了手。其实,我一直没想过这件事,被他一问,竟一时有些答不上。”徐行喃喃道,“后来,我发现,我本也不是个多么心怀大义的人。上战场,是为了保护苍生吗?我真正想保护的是谁,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可为什么当上了掌门,成为了什么第一仙门之首,我却反而保护不了你们了?这好像更不对劲了。”
  “……”亭画抬眼,冷声道,“你是知道现在说这种话,能让我让步的吧。”
  “啊呀,被发现了。”徐行顿了顿,忽的正色道,“不过,我还是想说,我并不是仗着什么救命之恩来横行霸道。纯粹是因为没人打得过我,所以再怎么样他们也敢怒不敢言而已,这一点,需要更正一下。”
  亭画道:“我说过了,这……”
  “不会有事的。”徐行打断她,又说了一遍,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抚自己,“不会有事的。说到底,我就是要保下黄时雨,就是要‘讲理’,就是要徇私枉法,就是要任人唯亲,那又如何?我还有别的错吗?他们会对我做什么,能对我做什么?逼我退位?好啊,求之不得!”
  这两年来,她受多了这无名火和窝囊气,连那锋芒毕露的傲气都似被折损了许多,然而,此时言语之间却是丝毫不减,一如往日。
  徐行缓缓朝天际望了一眼,眼中戾气横生:“我倒要看看,是我徐行不能没有穹苍,还是穹苍不能没有我!”
  黄族事变三日后,徐行宣告众人,九长老黄时雨打伤门众,其罪当诛,但念在从战有功,事起有故,遂褫夺长老之位,鞭责九下,囚禁五年,罚五十年俸禄赔偿当日伤患家门,登门谢罪。
  此令一出,天下震动,不满之声沸腾如火,烧了数十日未曾停歇,宗内,长老执事谏言无数,宛如石沉入海,毫无声响,宗外,三大宗联合上书要求掌门重审此事,将罪犯黄时雨斩首示众,一概被拒之门外,丝毫不加理会。
  再三日后,徐行收到一通鬼市线报,无极宗布在鸿蒙山脉长达两年的眼线终于完成了任务——
  这一对姐妹,成功找到了白族禁地所在之处。
  第202章 身世这就是穹苍掌门需要的品德,一视……
  这一件事起初并未引起多少波澜,毕竟徐行“忤逆”众人在先的事更为引人注目,消息自灵境传到红尘,刚开始诸人还不以为然,认为只是退了一步,该关的要关、该杀的还是要杀,怎料发现徐行似是铁了心的打算用这区区九鞭以作刑罚,当即坐不住了,很是红红火火地闹了一阵。
  但也很快,众人发现了一个极为憋屈的事,那就是他们还真拿徐行没有半点办法。
  什么联合上书,什么撞柱谏言,掌门愿意听时才有用,不想听时,连个屁都算不上,闹得再声势浩大,最后也只会让自己面上无光。
  穹苍门前人来人往,议论声未曾停过,要求自一开始的“将罪犯黄时雨当众斩首”,退至“先行囚禁再行处斩”,最后退至“只要掌门一个说法”,然而退至最后,已不能再退了,徐行的说法仍是那一纸冷冰冰的处置通告,并无丝毫解释。
  这实在让众人太过失望了。即使众人想要的解释并非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而是徐行满脸痛心地站出来朝大家鞠躬谢罪,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保证不再犯,并将黄时雨择日便问斩,最好当场就斩个血溅三尺以示决心,但这般一句话都不说,还是太过分了。
  当然也有人替她说话,只是从前无往不利的“徐掌门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已是不顶用了,山下你来我往吵了好一段日子,就差动手了,山上倒难得清净。徐行很利落地将自己的足也给禁了,除亭画外谁都不见,到后山的陵墓处给五掌门抄了十几日的佛经敲了十几日的木鱼,难得睡一会脑子里都是环绕的“阿米豆腐”,恼人的很。
  徐行起身之时,果不其然发觉垫子处被膝盖燎出两个丑丑的空洞,不由心道:“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附近没人,那就只能在跟它说了。神通鉴答道:“还用说吗,积德啊。”
  “我是说,要是五掌门泉下有知,应该会想问这是在干什么吧。”徐行拍拍手,将垫子烧干净了,“平时都不熟的,一做错事给她念经来了,这是牌位,又不是什么功德箱,真是莫名其妙。”
  神通鉴:“……”
  虽说五掌门缠绵病榻,的确鲜少与徐行见面,说一句“不熟”不算过分,但不知为何,徐行总有一句话将自己好不容易积的德全亏出去的本事,它真是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出了陵墓,徐行抬目远望,今日天阴,云如白絮,浑浊地沉沉压将下来,透不出半点日光。再远些,一道茧黄的瘦削身影兀的出现,再一眨眼,已近眼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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