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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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疾雷匍匐在地上,遍体寒凉,流血的伤口疼得失去了知觉。他抖动许久,咬牙道:“如此,他们也死得其所!”
  成之染眸光一冷,挥手吩咐军士道:“押下去,别让他死了。”
  眼见得宇文疾雷被拖出大帐,桓不识不禁皱眉:“这可怎么办?”
  “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空明日光照彻营帐,春风入内亦带着暖意。然而听闻成之染此言,桓不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
  窗外春雨阑珊,沙沙敲打着窗棂。宇文拔陵朝外间望去,明亮的杏花在微风中萧瑟,待明日一早,想来已经开败了。
  他铺着毡被卧在矮榻上,案头还摆着高高低低的文书。侍立一旁的佐吏不敢高声言语,谨慎地打量着主君的神色。
  自从前日宇文疾雷战败的消息传到黑沙城,宇文拔陵痛心疾首,氤氲怒气如同浓重的阴云,迟迟不曾从眉间散去。
  若他年轻二十岁,恐怕早就提刀上马杀出潼关外,可是如今病重难行,只能望着小小的窗外,费力地听他们禀报军情。
  外间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众人一颗心不由得提起,宇文拔陵也微微侧首,似是凝听。
  飞鞭入城的信使在大将军驻地前滚鞍落马,层层通传后快步跑进了厅堂。
  细雨湿衣,乍看之下也不太分明,然而他微微颤抖着,让宇文拔陵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殿下!”那信使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数日前中坚将军战败被俘,如今他、他——”
  宇文拔陵强自忍耐着胸口闷痛,问道:“他怎么了?”
  “中坚将军那一战死伤数千人,南军将我军将士尸体拖到潼关阵前,堆成骷髅台向我军示威。中坚将军被敌骑生生拖行致死,割发斩首,如今那头颅,还挂在骷髅台上!”那信使说罢,已泣不成声,却许久没有听到上首的动静。
  他大着胆子抬起头。
  这位须发花白的大将军手捂着胸口,一张脸业已褪尽血色。盘虬双眉拧成颤抖的沟壑,他目眦欲裂,身子猛然一晃。
  “殿下!”诸将佐惊呼。
  “哇”的一声,宇文拔陵吐出一口鲜血,殷红血渍染透了前襟和毡被。他难以自抑地颤抖不止,双手抓紧了毡被,任凭满手血污也恍然不觉。
  众人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南蛮孽贼,我与她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帘外潺潺雨声,不知何时止歇,似是被窗内威压恐慑,一只黄雀从枝头惊起,扑棱棱飞得无影无踪。
  黑沙城内外仿佛被这场清雨浇透,阳春三月却令人寒气入骨。军中上下听闻南军在潼关前耀武扬威,连冯翊王都气得病重难行,一时间人心惶惶。
  宇文拔陵麾下将佐更是忧心煎怀。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厢冯翊王吐血不止,关外偏偏还传来消息,先前失守浮屠堡的河北太守薛会宁卷土重来,不过不是来向冯翊王负荆请罪,而是率残部南下河曲之地,试图与南岸的魏军连成一气。
  宇文拔陵已经没有精力为薛会宁生气了。他颤巍巍地发令,命驻守北岸蒲坂城的卫将军屠各段师前去平叛。
  他的军令刚刚传到蒲坂城,浮屠堡派出的斥候便得了消息。屯驻浮屠堡的魏军大惊,倘若这位卫将军出动,只怕平定的不单单一个薛会宁,连同浮屠堡也难逃一劫。
  守军飞速送信向南岸大军求助,诸将佐闻讯争执不休,薛会宁救与不救,如何取舍,迟迟难以决断。
  成之染端坐帐中,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徐崇朝见她出奇地安静,目光似乎游离在众人之间,又似乎透过众人望着虚空。
  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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