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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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旁边的女郎好生面熟——咦,竟然是你?”
  元祯背靠四轮车,闻言勾唇轻笑,紫衣郎君面容扭曲,像是吞了一口苍蝇一样难受。
  第28章
  听到“八娘”两个字,草丛里稀里哗啦又钻出七八名世家乾元,他们的脸无一例外都灰扑扑的,眼珠里带着血丝,系在腰间的革带松松垮垮,想必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
  尽管长安沦陷,家小都生死未卜,人生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恐怕只剩下他们对萧夷光的热忱。
  遇到萧八娘,每一个乾元的眼睛都亮了,有的甚至还发出傻笑声,若不是顾忌着死士们手中的刀剑,他们就要一拥而上,围着八娘嘘寒问暖了。
  众人的目光紧紧聚焦在萧夷光一人身上,像围着鲜花转悠的蜜蜂,全然没把旁边的元祯放在眼里。
  元祯轻轻咳了声:“李大郎怎么会在此处?”
  李大郎嘴上说话,眼睛却不肯从萧夷光身上挪下来:“我听翠微台在采买陈留的母雁,想着八娘定然是有急用,就叫上几个伙伴去了陈留打猎。”
  说到萧八娘与陈留郡,他睁大双眼,笑容比不掺水的蜂蜜还腻:“多亏了八娘,否则我等定然会陷在长安,哪里能留得这条性命在呢!”
  世家子们也纷纷道:“是啊,八娘相当于救了我等一命,今后我们任凭八娘驱使。”
  乾元们的眼神太过直露,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萧夷光闪过一丝厌恶,她拉远与他们的距离,婉拒道:“人生各有命,造化如此,并非我一人之力,诸位郎君娘子莫要客气。”
  瞥向元祯,她依旧寻得见那双沉静温和的眼眸,透着琥珀色的干净诚挚,与这些纨绔子弟比,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灰袍郎君,也就是先前的紫衣郎君夹马上前,殷勤地自我介绍:
  “不知八娘是否还记得小可,家父乃典虞都尉张南,小可排行十一,在三个月前翠微台的春宴上,见过八娘一面。”
  典虞都尉正六品,在长安城里只是个负责苑马牧养的小官,张十一郎又是白身,萧夷光每日见的人多如牛毛,若要说不记得也正常。
  偏生萧夷光有半面不忘的好记性,她道:“当日有人骑在马上舞剑,身姿轻盈,赢得满筵喝彩,可是张十一郎?”
  “是,就是小可。”想不到八娘对他的印象如此深刻,张十一郎激动的泪花都要出来了,不愧他苦苦练了半个月剑:
  “家父擅长畜养马匹,小可耳濡目染,也会一些驭马之术。若八娘不嫌弃,小可愿意为八娘赶车驱马,权当报恩。”
  嘿,绕了一大圈,还不是想借机亲近萧八娘,苟柔当即翻了个白眼,嘴唇都快耷拉到地上。
  就算一家老小都落入羌人手里,这些乾元照样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不仅不着急,一天到晚净想着追逐美色。
  面对八娘的狂蜂乱蝶,元祯沉得住气,她察觉到李大郎话中的漏洞,不留情面的揭穿:“李大郎想要杀回长安,莫不是不识路?都走到了陈留郡南几百里,怎么越走离长安越远了呢?”
  救人是假,耍嘴皮子倒是真,乾元得了长安的消息就一路南奔,只顾着自个逃命,哪里真想着去救八娘。
  情深义重的壳子被元祯戳破,更让人面上挂不住的是,八娘唇边勾起抹似有似无的讥笑,仿佛也在嘲笑他表里不一。
  认错是不可能的,李大郎尽力找补,在陈留郡看到羌人的影子时,他差点尿湿裤子,不过并不妨碍嘴硬:
  “唉,家父们音信全无,八娘又生死不知,我们身为乾元,手中无兵,空有八尺报国心。倘若只有一千精兵,也定要羌人有来无回!”
  他故作忧伤的脑袋垂下,眼睛瞄到元祯死寂的双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震惊地指着元祯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你是那日长安郊边的瘫子?就是你把萧八娘救出了长安?”
  李大郎口无遮拦,还是如前些日子般称元祯为瘫子,教萧夷光蹙起双眉,她刚想出声,只听苟柔啐了口:“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小心我们割下你的舌头!”
  上官校尉果真抽出刀,刀光一闪,锋锐在李大郎唇边半寸处停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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