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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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尉鸣鹤执意如此,就是变相承认,这话本上所写的“皇子不择手段、弑母夺嫡”的野史故事,真的和当今天子的经历有所相合。
  沈知姁观尉鸣鹤俊颜上神色阴沉不散,恍若天边聚集的乌云,能随时爆发出一场狂风暴雨,却偏偏被阻挡住,不能发泄,就形成了眉宇间的冷厉不悦。
  “我知阿鹤心中不快,但若执意下令,不但违背祖制、恐被朝臣们参奏,还对阿鹤的贤名有所损伤。”沈知姁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快意,语气温和而不失担忧,端的是一位贤惠的皇后。
  “阿鹤细想想,韦才人现在生死不知,不过延禧宫火势极大,即便活了下来,亦是重伤,生不如死。”
  “而韦氏一族流放之地十分荒僻,现下入了寒冬,在路上撑不过的十之四五,即便到了,那儿天气多变难忍,兼之要做苦力,寿命往往不过十年……”
  女郎的口吻轻柔,里面掺着对心上人沉甸甸的关切,恍若冬末吹来一缕暖风,拂过尉鸣鹤的心头。
  尉鸣鹤薄唇轻抿:他明白阿姁的意思,是指韦才人与韦氏已经罪有应得,不必在这个欢庆的时间节点强行严惩,为新年蒙上一层血色。落在史书上,平白遭人评说猜忌。
  他应该如仁善宽恤的君子,轻轻放过,外头与后人反倒会因此觉得“天子弑母”是荒谬之谈。
  可道理人人都明白,但能做到的少之又少。
  直到此时此刻,尉鸣鹤才扪心承认,自己就是个瑕疵必报、记仇衔恨的小人。
  ——如果可以,他不仅要杀光所有姓韦的人,还要将谈论、传播这话本的人全都惩处一遍,甚至牵连全家,此事才算作罢。
  尉鸣鹤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韦氏。
  就在他兀自咬牙犹豫的档口,耳边就传来沈知姁压抑的小声痛呼。
  “阿姁,是不是腹部不适?”尉鸣鹤心中一跳,转首看去,只见沈知姁小脸苍白,眉尖略蹙,一手覆在小腹中,似有难言的痛楚。
  随着心中涌起的慌乱感,尉鸣鹤来不及多想,先小心将沈知姁横抱起、往寝殿的方向走,随后一个目光横去,元子立刻就亲自去太医院。
  不多时,诸葛院判和杨院使便坐着特批的小轿到了朝阳殿请脉。
  不错,自范院使卸职离京后,尉鸣鹤立刻就将自己新信任的杨太医提为院使,执掌太医院。
  自然,在杨太医看来,自己的贵人是给露脸机会的沈皇后以及指点宁神汤药方的诸葛院判。
  诊脉时,沈知姁依旧神色煞白,和诸葛院判对视一瞬后便收回眼神、开始阖眼休息,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尉鸣鹤坐在一旁,长眉同样紧拧,感受着自己胸腔中传来的不安和紧张。
  一刻钟前,那一股子要杀韦氏泄愤的气已经随着沈知姁的突发状况而渐渐偃息,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知姁与孩子的平安,是尉鸣鹤目前最为看重的事情。
  除了皇权,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待诸葛院判和杨院使诊完脉后,尉鸣鹤担忧的目光扫过龙榻上呼吸轻缓的沈知姁,旋即轻轻挥手,召两位太医出去说话。
  “皇后在与朕说话途中忽然不适的。”等回到御书房,尉鸣鹤方开口说话:“你们瞧瞧,可是御书
  房中有不妥之处?”
  元子在旁抱着拂尘,低眉轻声道:“禀陛下,奴才今早一路跟着皇后娘娘前来,除了听闻大火有所惊讶外,皇后娘娘一切正常,吃穿均由芜荑等人看顾,不曾受冻着凉。”
  诸葛院判和杨院使先应尉鸣鹤话,将御书房中简单看了一遍,确认无碍后再来回话。
  身为专诊瑶池殿的太医,诸葛院判率先出声:“陛下,皇后娘娘脉象还算平稳,只是略显急促有力,腹中不适亦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依微臣诊断,应是皇后娘娘近日受了或是听到什么以致惊吓,才会忽感不适。”
  “微臣已经将八宝抚惊汤的药方给了芜荑,皇后服下稍歇两日,就无大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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