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第9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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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伙头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问何人。“军爷,您是说那个病秧子?他住在那, 靠里最后一排。”
  伙头兵给几人指了个方向, 容栀转头瞥了一眼,礼貌道:“多谢。”
  军营里鲜少出现小娘子,那伙头兵一愣,烧红了脸, 好心提醒道:“几位最好别去, 那病秧子不知得了何种怪病。小的瞧着几位身份尊贵,仔细别染病。”
  容栀眼里忧虑不减,微微颔首后便快步朝着伙头兵所指方向而去。
  稍稍往里深入,刺鼻的药味与腐气便愈发浓重。后勤营是按照职位分配,越往里侧,条件便越差, 刚开始几人还能走些石子路, 而后便成坑洼不平的土路。
  麦冬护在她身侧,说道:“小姐, 仔细别脏了鞋袜。”
  容栀眉头不可自抑地皱起。前方营帐内走出几个兵士,将碗里的粥糊倾倒在了帐外。
  其中一个朝营帐内探进头去, 骂骂咧咧道:“娘的,爱吃不吃,成天病怏怏的, 什么活也做不了,不如死了算逑!”
  有眼尖的瞥见了容栀一行人,扯了扯那兵士,使眼色道:“哎,军爷来了,快住嘴。”
  几人立时换上一副唯唯诺诺地模样,哪还见方才的颐指气使。
  长钦还未正式任职,但已在军营中统帅不少人马,有人认了出来,紧张道:“见过军、军爷。”
  这是青州军中最下等的营帐,平素鲜少有什么大人物到访,几个兵士心里都纷纷打起鼓。
  长钦点了点头,倒是容栀先发话道:“谢怀泽在帐内?”虽是问句,她语气满是笃定。
  “在、在的。”那兵士一愣,谄媚地笑着搓了搓手:“小的带几位爷进去。”
  说罢他掀开帐帘,容栀率先踏入。
  只见营帐内昏暗潮湿,只有简陋的床榻排成一排。整个营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地上有滩不明物,似是谁呕吐导致。
  床榻陈旧,年久失修,风吹营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最内侧的一张布满青苔的床榻,兵士用眼神示意道:“喏,他就在那。”
  谢怀泽形容枯槁地蜷缩着。面色如死灰般惨白,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且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每喘一口气都伴随着沉重的 “嘶嘶” 声。
  与上次最后一别时,那个忧郁温润的郎君相去甚远。
  容栀紧蹙着眉,手背贴上他额头的瞬间颤了颤,那里温度烫得一塌糊涂。
  谢怀泽眼睛紧紧闭着,似乎陷入梦魇,在高烧中难以清醒。
  她试着唤道:“谢郎?”
  谢怀泽眼皮动了动,没有反应。
  容栀接过脉枕,用纤薄的丝帕盖住谢沉舟的手,边切问边吩咐道:“去舀盆井水来,还有,按照这个药方去取药,通知灶房生火。”
  长钦瞥了几眼容栀指尖贴着谢怀泽腕部的地方,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捏着药方出去了。
  麦冬见她就这么坐在脏污的床榻边缘,心疼道:“小姐,若真是疫病,您应当离他远些。”毕竟一旦染上瘟疫,药石无医,传染性还极强。
  容栀解释道:“无事,这种疫病是靠唾液传播。只要蒙好面衣,不接触患者有可能沾染唾液的物品,便会安然无虞。”
  麦冬闻言,连忙将面衣的耳罩扯得更紧,而后才敢离近稍许。瞥见床榻上眼窝凹陷,形容枯槁的男人,她免不得唏嘘:“这真的是传闻中的江都谢氏么?竟落到这般田地。”
  容栀从药箱里掏出耳筒,贴在谢怀泽胸腔处听音,片刻后取下,她浅淡道:“富贵生死,不过圣上一念之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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