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女扮男装科举文 第1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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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奇也被激怒了。
  他有孩子,他会陪着孩子一起睡觉,感受着婴孩的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微弱而均匀。
  看着那幅《弃婴图》,他想到了自己的幼女,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揪心的愤怒与酸涩。
  “如此非人行径,就不该还把他当人来对待!”范奇呼呼喘着粗气,怒道:“该将其捆起来,丢进那尸水里,把那畜生活活淹死。”
  如果陆安只是口头说,这些文臣武将未曾目睹惨烈之景,未必还会如此义愤填膺,说不得还会看对方的成色,琢磨着要不要救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陆安没有私底下找柴稷,让他出面的缘故。
  陆安直接画了一幅图,当众把这事捅了出来。
  她倒要看看,谁还想护!谁还敢护!
  真要烂到这个地步,都这样了还官官相护,她也不入这官场了,不如化身侠客去,取剑平天下不平事。
  风嗖嗖地吹着,吹得画卷漾动,画上好似有血的味道。不知道是谁的手竟一个劲地哆嗦,也不知道是谁将身上的斗篷拉得紧紧地裹住自己,但刺骨的寒意还在从骨头缝里冒出来。
  陆安站在画前。
  她说:“是夔州路转运使马登。”
  柴稷很冷静地说:“杖死。死前,先以尸水行水刑。”
  大薪是不轻易诛杀文人,但如果真的到了群情激奋的地步,杀了也就杀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是有个《弃婴图》在那里,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跟官家说不能杀文人啊。真不怕身败名裂,全天下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
  “官家圣明。”
  陆安一拜。
  “官家圣明!!!”
  余下人山呼海啸,就这么决定了一路转运使的命运。
  黄远柔起身,他行到了陆安面前。
  在陆安疑惑的视线、范奇抬起的眉毛、官家意味深长的注视、同党的欲言又止、政敌的上下打量、小郎君小娘子们的好奇与敬意下——
  在许多人愈睁愈大的眼瞳中,这位年迈的老丞相双手一抬,长袖下垂,风鼓着袖口,对着陆安沉沉一拜。
  “君真国士也。”
  劲风起处,火光飞舞,燃烧的木炭骤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火星迸射声,整座营帐被照耀得比先前更明亮。
  谁也没想到黄远柔会对着陆安下拜,老相公对着一个科举考生,一个年轻后辈行礼,口称他为国士。
  一时神情都恍惚了,只怔怔看着这一幕。
  陆安将黄远柔扶起来,摇头道:“非国士,不过是心中有不平事尔。”
  黄远柔微笑着说:“天下读书人怎能让国士心有不平,如此,岂非是天下读书人之罪过?”
  只这一句话,这件事便是彻底尘埃落定了。
  陆安毁其名,官家毁其命,左相一句“岂非是天下读书人之罪过”,彻彻底底将此事定性,谁来都翻不了案了。
  随之传出去的,还有黄远柔亲口称呼陆安为“国士”这件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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