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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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芫轻嘲地提了下唇角,转身,只留给一个背影。
  好一会儿后,门方合上,漆陶走进,到她身边。
  望着正上方的画像,声线平缓,含着隐约的哽咽。
  “原来,夫人是这般模样。”
  唇角仰起,眼眶湿了,“娘子,您其实大半都随了夫人。”
  隔的时日太久,哪怕漆陶曾经见过,到了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画中人眉间凝着缕缕愁绪,弱柳扶风,眸似江南烟雨,柔润清丽,五官的每一处,细看,都会觉得熟悉。
  萧芫在镜中,曾无数次望见过相似的模样。
  相似的眉眼,放在她的面上,是冶丽张扬,可在阿母身上,却是柔婉内敛。
  上天造物,当真神奇。
  若让她与阿母更像一些,幼时父亲是否就不会……
  萧芫挪开视线,有一瞬间,心里忽然涌现出恨意。
  恨素未谋面的母亲,恨她兀自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让她第一眼迎接的,便是亲生父亲的厌恶与仇恨。
  让她最先学会的,便是小心翼翼的苟且偷生。
  学会……怎么将自己蜷缩起来,挨打时才能不那么痛,学会从下人手中讨残羹冷炙免得饿死,学会毫无骨气地去摇尾乞怜求放她一条生路……
  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后来懂事时,每一桩都在心上勒出深深的血痕,羞耻将心淹没浸泡,自尊与自卑撕扯拉拽,矛盾扭曲,画地为牢。
  曾以为自己早走了出来,可回首时,却是十几年日夜不休的挣扎,若没有姑母……
  若没有姑母,她又有何活下去的理由。
  转过屏风,步入里间。
  萧芫立在案前,抬眼一刹,眸中怔然至空茫。
  原本以为,所谓遗物,会是许多阿母的衣裳首饰,或读过的书,画过的画,或弹过的琴……可最先看到的,也是最多的,却是孩子的东西。
  从刚开始的拨浪鼓,一直到最后的红绣帕,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多。
  许久。
  俯身,拿起放在最头的拨浪鼓。
  拨浪鼓做工粗糙,木质的手柄却极为细腻,小巧得只够放三根手指。
  这是阿母亲手做的吗,是……给刚出生的她的吗?
  摇了下,轻快的咚咚声响在耳边,那么陌生。
  入宫之前,活着尚且艰难,又哪里能接触到这样逗弄孩子的玩物。只一个秋千,还是因为挂在那儿挪不走,才让她看见、记住,生了向往。
  入宫之后,自有千百种物什玩意儿等着,小小一个拨浪鼓,她也并未过多留意,想来也没玩过几回。
  头一回这么认真地玩,竟已是及笄之后,是在阿母的祭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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