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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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哑着嗓子说,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神悸动,连自称都忘了。
  茶水还冒着热气,想必还烫手。余逢春瞅了他一眼,没出声,只伸手过去,接过在他手里哆嗦不停的茶盏,放回桌上。
  邵逾白格外顺从地任由他动作,似乎是耗尽了力气,连喘息都柔柔的,无力地倒在椅子上。
  “……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冷不丁地问。
  余逢春眼睫一颤,朝下看去,只能看到邵逾白低垂的眼眸,病弱苍白的脸色像纸一样盖在他的骨头上,显露出毫无生机的转折阴影,死气沉沉。
  他低声道:“陛下洪福齐天,与天同寿。”
  闻言,邵逾白轻嘲:“他们曾经也是这样说父皇的,可细算寿数,父皇殡天之时,不过刚知天命而已。”
  站在最高处,听着臣民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时候,喊的人知道是假的,听的人也知道是假的。
  余逢春的安慰从未如此苍白虚假过。
  好在邵逾白并没有介意。
  略微调换了下姿势,微弱的呼吸终于顺畅起来,邵逾白低咳一声,仿佛回忆般开口:“我犯过天大的错,也不知他看到我如今这般狼狈,会不会觉得是我罪有应得……”
  八年前,余逢春的离去是一场无论如何都醒不来的噩梦,是深夜朦胧间的当头一棒,把邵逾白最后一丝少年意气砸个粉碎,留下一具惶惶不安的躯壳。
  狰狞又赤裸。
  “你不会死,”余逢春再次说,“我会治好你的。”
  一缕发丝脱开,垂在邵逾白耳边,余逢春将发丝勾在手指间,重新捋好。
  轻柔的触碰胜过一千万句洪福齐天,邵逾白仰起头,注视着余逢春的眼睛。
  余逢春的手还停在他耳侧。
  顷刻后,他点点头。
  “那就有劳江大夫了。”
  在他的眼睛里,余逢春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片刻沉默后,余逢春醒过神,松开手,回去坐下。
  邵逾白也干咳一声,不太自在地坐直身体,敲敲摊开在桌面上的公文,扬声将陈和喊了进来。
  陈和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书房内不同寻常的紧绷气息,他走近过去,接过公文。
  邵逾白道:“你亲自挑人,去常雨县看看。”
  余逢春心神一动,常雨县就是那个爆发水灾的县城。
  “奴才明白。”
  陈和迅速转身离开。
  听着房门开启又合拢的响声,余逢春若有所思地翻过一页。
  在绍齐,不同颜色的公文来自于不同的机构,朱色封皮的,应当是宫廷内狱呈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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