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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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举起手机对我示意了一下:“线上联系。”
  “还联系个屁——”陆知昀反应很快,一句话出去杜嘉泽又险些回头。
  我悠悠瞥了陆知昀一眼:“你也闭嘴。”
  他果然安静了。风卷着半枯的梧桐叶蹭过地面,枝杈晃得厉害,经过这么一遭,回来的路上晚上被灌进去的酒意原本已经消散了大半,在外面站久了竟隐隐有些头疼的感觉卷土重来。
  “你……怎么办?”我很想丢下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陆知昀直接上楼回家,仅剩的一点道德感驱使我问。
  “你刚才为了他凶我,”他说,语气回到了我最熟悉的样子,我开始恍惚背后突然出现的该是苏格兰口音的英语还是我怎么也讲不好的、以儿化音结尾的北京话,陆知昀把手心摊开放到我面前,“我都受伤了。”
  我的头更疼了,用指尖揉了两下太阳穴:“那你想怎样,要我把你领回家,对你负责吗?”
  “要。”他说。
  行吧,我承认自己一贯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室友前两天出差去了,还早早宣布后面国庆假期的前半段还得和女朋友一起去旅游,正好家里没人。
  我自暴自弃地领着陆知昀上了电梯,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按下的数字,心里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来。
  快感在于报复了总带人回出租屋的室友。男的女的,那个讨厌的室友全都带过,肆无忌惮的聊天、打游戏的音效,还有床板摇动的声音,都无休止地在夜半响起,透过隔音不好的墙体传过来。有外人来的那几天,外卖的垃圾都会多上几倍,堆在房门口,我别无他法,只能抬脚跨过。
  我恨意滔天,找了几次中介和房东得到的答案都是自己私下解决,他们承诺替我给室友做的思想工作无非是微信上面不痛不痒地发送一句“注意音量,不要影响室友”。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甚至我寡不敌众,第二天还会得到一句阴阳怪气的“你有被影响到吗”。
  现在好了,我带着陆知昀进门,尽管我知道我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会做,连垃圾都不会变成两人份的,我心里还是有了一种对室友的恶行进行反击的快意。
  不过,在看到陆知昀对着室友乱丢的鞋皱眉后,我的这份快感更上一层。
  我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得意,觉得自己先提出和陆知昀必须毕业回国就分开实在是太明智。
  我不想退让不想忍耐,之前他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有爱就能一起扛过一切,事实是除了学生公寓就没住过出租房的陆知昀直到现在才开始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是这样大,就意味着让喜欢在现实的磋磨下终将变成相看两相厌。
  “怎么?你要是不想进来可以现在就下去。”我幸灾乐祸地笑,好恶劣。
  陆知昀的嘴唇翕动几次,他像是在选择怎样委婉地开场:“裴南,你是不是现在过得很不好?”
  我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让陆知昀进去:“这里,独卫,阳台,你知道这个房子租金多贵吗……”
  他摇头,我继续说:“三千五一个月!”
  “只是你在爱丁堡住的公寓的零头。”他的情绪淡下来,语调平平地同我辩驳。
  我没回答,让他坐在单人位狭窄的沙发上,自己去翻找碘伏来给陆知昀消毒。回过身去的时候我看见陆知昀一双眼睛仍在四处环视着我的卧室,双手极为乖巧地搭在膝盖上,我叫他去洗手:“不洗干净我怎么给你消毒。”
  半年时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陆知昀还是那个陆知昀,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变得有些安心。
  单人沙发上坐不下两个人,我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对我伸出洗干净的手,上面还在淋淋漓漓地往下滴水。我皱眉往他手心拍了张纸,他立刻就大叫着痛,我说:“现在实习工资就那么点,上一份工作好歹通勤很近,换了工作租期没到也只能忍着。之前的房租全是我爸妈掏的,我总不能让他们给我掏一辈子的钱吧。”
  “我就能。”他小声地跟了一句。
  我笑笑,他似乎是觉得我现在脾气好了些,开始得寸进尺:“裴南,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为了气他?”
  我正用蘸着碘伏的棉签擦过他的手掌,听到陆知昀这般常对我流露出来的,示弱的语气,心里只恨刚才心软在能消毒的酒精和碘伏之间选择了碘伏。
  就该选酒精,痛死他才能堵住这张嘴!
  我没说话,他就执拗地看着我来向我讨要回答,他的眼睛黑而深邃,专注地看着我,一眨也不眨,就像是他有蓄谋地要让我陷进去。我放下棉签,用空出来的手往他大腿上拧,陆知昀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真的啊。”
  我面无表情地往他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你再给我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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