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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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脖颈上的玄石凭空飞出衣襟,又勉力挣脱了颈绳的束缚,代替他陷入咒术中心。
  与此同时,众修士滞涩多日的灵力忽地一畅,即便很快又如昙花一现般受了阻,但仍叫人为之一振。
  有人问:“那是什么?女娲石吗?是女娲石要归位了吗?”
  “竟是这小子窃了女娲石!怪不得解星台的卦会落到他身上......”
  也有见闻广博些的修士驳斥道:“休要妄下定论,那女娲石应为靛蓝色,而这不知是何来头的石头通体幽黑,应当不是一物。且起作用的关键未必就在石头上,也许仍在人上。”
  众口纷纭前,凌亭生未发一语,凝神肃色地蹲在地上,甩下一卦。
  旁边的盲眼道友神识一动,苦锁眉头道:“如此复杂崎岖,不如不卜、不如不看。”
  甩完几道加固法咒的江鹤闻声,凑过来道:“风前辈,这是卦不好的意思么?”
  轻巧的铜币被风离枝拨动翻了面。
  “不好,那就是算得不准。”风离枝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背后是张牙舞爪的银白发丝,配上他无甚情绪的勾唇,当真有些吓人。
  悄摸睁开一条眼缝的梅长岁瞧见这一幕,倒吸了口气,险些在回过神来前又厥过去。然而在他移开目光时,却瞧见了个远远御风而来的身影——
  “师父!”
  在受了搜魂威胁、旁观友人被祭阵的一系列惊吓后,梅长岁看到自己阔别多日的亲亲师父,真是一阵狂喜与后怕。
  众人面色生异,在瞧见姜照夜身后的人时,更是一时静默如鸡。
  就连凌亭生手中也尽是濡濡冷汗:“父亲。姜长老。”
  这回以生人祭阵,是凌亭生他们自作主张,虽则凌庄也想过这个法子,但彼时却把它称作“只剩绝路才可行考量之举的下下策”。此番凌庄回来,见到这意料之外的一幕,必然会勃然大怒。
  在凌亭生战战兢兢之时,凌庄冷哼一声,将秋后算账的寒刀悬于他巅顶之上。
  姜照夜寒着脸,半拥半拉地拖起了涕泗交加的小徒弟,低声问询安慰了几句,顺手将他被打落的剑塞回他手里,便上前两步,补上了凌亭生设阵时身侧的空位。
  有人壮胆问道:“宗主,长老,此番回来可是寻到了解决之法?”
  正在气头上的二人本不欲回复,但姜照夜瞥了眼正扶着梅长岁的问话人,念在他刚才传讯又暗中施法护佑梅长岁的份上,硬着语气简短道:“是。我们是带着一半的女娲石回来的。”
  梅长岁粘在魏春羽身上的关切目光,登时一亮,旋即半是期待半是忧心忡忡地问:“师父,那另一半有线索吗?”
  姜照夜绷紧面部,抡臂推动繁琐庞大的法阵,在与凌庄手心缠绕着茧似的法咒的黑色石头接触时,他的声音几乎被撕碎在猎猎作响的罡风里——
  “另一半,即在阵中!”
  那两块看似完满独立的黑石在接近时,猛烈地颤动,随即化为水似的流体,在风涡中甩出瓦罐烤干前的泥巴似的长条。
  巨大的双手幻影陡然浮现在洗心潭上,将无关的人与物都甩出水面,随即又将悲鸣似的发出唳叫的的两瓣泥石稳稳合拢,护送他们纵跃至瀑布半腰,隐没在开天大阵中。
  凌乱冗杂的术法残余很快被大阵吸食殆尽,躁动的水流在一瞬的阻滞后恢复了往日的顺畅。
  灵气复苏、充盈、活跃,几近干涸的筋脉饥渴地吸吮着新生的至纯至净的灵力,修士们欣喜若狂,而周遭的景物仿佛也添上了几分生机。
  粼粼月光前,凌庄当下竟未多加解释或作斥责,只顾着凝神探过了魏春羽的神魂,略松了口气后领着所有人赔不是:“魏道友今日之事,无相宗必会给出个完满的交代。”
  末了又道:“道友的道侣也已至宗内,只是身有旧伤、脚程难免慢些,还未赶到此处。我已传讯安排了客房,请他去那里等待修整。”
  魏春羽还沉浸在刚才女娲石合璧时,传入他耳中的那声“阿兄,我来救你了”。那声音稚幼古怪,旁人都说不曾听到,也不知是真与他有关联还是他惊惧之下凭空生出的臆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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