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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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在心里长达十年之久的疑问,此刻开始疯长。
  “人终归是禀性难移的,我总觉得,他没有理由那样做。没人能解释,为何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就性情大变,要与过去的自己背道而驰。何况,他是洛熙川,是几百年不遇的旷世奇才,师尊甚至认定他日后定可比肩我们开山祖师沧澜真人,能炼虚合道飞升成仙,所以早早就决定将他作为下一任掌门培养……要知道,沧沄的掌门人,几乎可以坐定仙门百家之首,天下能人一呼百应……这样一个人,何需去走歪门邪道?南夷那样的蛮荒之地,又有什么好许诺给他?连升仙都比不上?”
  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打四岁被送上沧沄做个杂役童子,到十岁被师尊破格收入内门,他始终是一个人。从一个人吃饭睡觉,到一个人修行练剑,一晃眼就及冠,变成要独当一面的“小师叔”。
  可这十多年,他身边都没能出现一个,让他能如此靠近,如此放肆的人。
  原来有人倾诉是这种感觉,他像一只吐净污泥的河蚌,心神倏而轻松,又能在水中遨游。
  “可,你不恨他吗?”反倒是春昙,双眉浅蹙,似惑似愁。
  心结好像伴随着倾诉,从一个人心里,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眉间。
  洛予念抬起手,以指腹轻轻揉搓那条浅浅的沟壑:“我既不知真相,又为何要恨他?”
  “真相重要吗,反正也无从得知。结果是他折损沧沄的千年盛名,也连累你们无辜被世人诟病……”
  云被吹散,光重新落下,落在春昙白净的脸上。
  “无论知不知,真相都重要。修道之人切记妄言。”洛予念内心又重新归于宁静,像在开解春昙,实则,是自洽,“若人云亦云,又如何做到行道守真,如何精进修行,稳固道心?”
  春昙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眼中光华流动,眉心终于被他抹平的同时,脸颊蓦地红了。
  他这才发觉,两人不知不觉已靠得太近。
  湿润的呼吸拂在鼻尖上,洛予念甚至能看清他透粉的皮肤上,覆着薄薄一层细幼的白色绒毛,像颗蜜桃,只在阳光下能看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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