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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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些天她看下来,眼神越发的古怪。
  陛下是不是对太傅过于的敬重了。
  凡是有关于太傅的事,她皆亲历亲为,不假于她人之手。每日三次的喂药,数次的润唇,她为她清洗身子,捂热手脚……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觉得陛下对先皇也不过如此了。
  对武祈宁的那点怨怼在她无声细致的照顾下消散了些。她每日沉默地在一旁瞧着满目猩红,满脸憔悴的陛下温柔小心地照顾着太傅,身上那道极深的剑伤越发的严重,她固执地不让任何人救治,任由其发炎溃烂。或许,她那时真的觉得太傅想要谋逆吧。
  听着她昏迷的这么些天,武祈宁竟干出这么多荒唐的事,宋时微顿了一下,耷拉的眉峰蹙了起来,狭长的眼眸忽明忽暗。真是出息了,她没在几日,便把朝堂闹成那样。
  这个孩子她对她……
  脑海中被她刻意遗忘的场景再一次浮现,漆黑的大牢里,摇曳的烛火下,她拿着玉势,望向她的眼神。
  十二旒白玉珠帘微微摇晃,在她脸上投下浅淡不一的阴影,却依旧掩盖不了那双丹凤眼里浓郁的情绪,叫嚣着几乎要将她吞噬而尽。
  她至今都记得那双眼睛,欲望是真的,恨意也是真的,交织缠绕在一起。那丝隐秘的期待如同暗夜里忽明忽暗的萤火,在漩涡深处忽闪。迅速纠缠成了荆棘,从她的胸膛直蔓上了喉间,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得攥紧衣角,任由汹涌的暗流将她吞没。
  她怎么能对她……她是她的太傅,是先帝亲封的辅政大臣,先帝亲手将陛下托付给了她,她比她大了十岁。
  她怎么能辅佐着,辅佐着,辅佐到床上去。
  宋时微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挣扎地想要下床。腿刚一着地,便软塌了下来,踉跄地向前跌去。宋凛慌忙将她重新扶回了榻上。轻声劝阻了几句。
  “陛下说太傅如今的身体不宜颠簸,便让您先在永宁殿安心地住下,静心修养,待有所好转后再做打算。”
  “胡闹,回府!”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像冬日残雪上晕开的薄霞,却被紧紧蹙起的眉峰割裂成了破碎的纹路,眼尾浮着层薄泪。
  她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刚要吐出训斥之言,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截断了,肩头在单薄的布料下起伏不平,连带着鬂部散落的碎发都在轻颤。这抹怒色裹着脆弱的病气,像是寒夜里摇曳将熄的烛火,一下就将她为数不多的生气耗散了。
  她气喘吁吁地靠在床头,稍微缓了缓。
  “太傅您这身体真的经不住颠簸。陛下说只要您的身体稍微好一点,您想要去何处都行,她绝不敢拦您。”
  宋时微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素来最听她话如今却违背她命令的下属,疲倦地重新躺在床上。
  罢了,先养好身子再说吧,她如今的身子确实经不起折腾,日后再跟这些不听话的孩子算账。
  见宋时微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宋凛替她掖了掖被子。将一切打理好后,出了殿。
  武祈宁静静站在门外,布满血丝的眼睛旁是两个重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憔悴极了。
  她透过模糊的窗户,温柔望着里头睡过去的宋时微。
  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她仍弯了弯眼角笑了出来。
  她的太傅终于醒了。
  “陛下。太傅已经歇息了。”出来的宋凛撞见武祈宁,毫不意外,她对她行了一礼。
  武祈宁摆了摆手,轻声询问道:“每日辰时太傅需要喝的药喝了吗?今日肩上的药换了吗?被子是否掖实了?……”
  武祈宁的问题很多,宋凛花了不少时间回答。边回答边在心底腹泻:与其问她,倒不如进殿看一眼来得迅速。
  陛下,她是愧对于太傅吗?
  宋凛抬眸瞄了一眼,欲言又止。
  若是因为谋反逼宫错怪太傅,伤她一事,陛下其实可以不必介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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