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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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惊昼听了简直要笑死,张裕舒这张嘴,真的,不管是谁,都不放过。
  顾秋存又跟他聊了一会儿,但张裕舒油盐不进,顾秋存最后撂下两张名片,不太高兴地走了。
  张裕舒看都没看,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他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伸手摘掉了眼镜,很疲惫地把脸埋进手掌中。
  林惊昼听到他沉重的呼吸,这让他的心脏也跟着抽疼起来。
  张裕舒仰起脸,手掌慢慢往下滑,摩挲过整张脸。
  他没有把眼镜戴上,他看着林惊昼,突然开口:“你不知道,这些年,我爬过,也看过好多雪山,但唯独梅里雪山,我没再去过。”
  “我很讨厌故地重游,它只会提醒你,往事不可追。”
  “我应该是个挺执着的人,没做到的事情就是个疙瘩。我再也没去过德钦,没看到日照金山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后来去了很多不同的雪山,也看了好几次日照金山,甚至在别的雪山顶上看过日出。”
  “但那都不一样。”张裕舒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可以舍弃,梅里雪山或是你。但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替代的。”
  “你死了的第三年,我去川西爬金银山,运气不好,碰到了雪崩,向导和团队的人把我从雪里挖出来了。”
  张裕舒被救援队带下山,回到大本营,醒了之后人很迷糊,下意识就想要找林惊昼。后来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是休假出来爬金银山,他早就不是那个大学生,也不是《过关》的主持人,他是蜚声唱片的老板,这是一个没有林惊昼的世界。
  雪崩和高反的影响还在持续,那一瞬间张裕舒的情绪相当低落,他很消极地想,为什么他没有干脆死在这场雪崩里?
  张裕舒的腿拉伤了,领队叫了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张裕舒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百无聊赖。
  那个医院里有个挺年轻的医生,皮肤很白,是过来援助的,叫沈应时。他见张裕舒是一个人住院,有空的时候会过来看看他。
  张裕舒跟他借电脑用,一来二去两人也熟了,沈应时问他:“每年总有几个人,会死在雪山上,我有点好奇,为什么热衷于这么危险的事情?”
  张裕舒想了想,说:“我和他们应该不太一样,我想找个答案。七八年前,我在德钦的飞来寺呆了一个礼拜,就为了等梅里雪山的日照金山。”
  “那你看到了吗?”沈应时问。
  张裕舒摇了摇头:“没有,其实最后一天本来可以看到的,但我睡着了。”
  沈应时忍不住笑:“不像你的做派啊,你这住院还要准时上线办公,居然会睡过头?”
  “发生了一点意外。”张裕舒说。他想到那一天,他和林惊昼拥抱在一起,他睁开眼睛,就是那个人烦人的笑脸。
  “其实那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遗憾。”
  张裕舒缓缓吐出一口气,又说:“不过我也没再去过德钦。我以为对人也是这样的,舍弃就可以永远舍弃,就像我没看到梅里雪山日照金山的遗憾可以放下。但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看了很多雪山,有好几座都登顶了。但我没看到全貌的梅里雪山还是不可替代。”
  “就像我没法忘记………”
  说到这里张裕舒明显犹豫了,沈应时看着他,问:“忘记什么?”
  张裕舒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他看向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像一片倒悬的海。
  沈应时抱着胳膊看他,突然问:“你有对象吗?”
  张裕舒愣了愣,他又听到沈应时说:
  “我们应该是同类,但现在你是我的病人,有些话我不能说。不过明年我就回北京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逛逛,吃个饭什么的。”
  沈应时的意思很明显,张裕舒感到诧异,但他立马拒绝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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