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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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司法工作者,勤勉正直的清教徒……”
  “我不是清教徒。”
  “同时是婚前守贞会荣誉会员。”
  “并不是。而且我是在禁酒令法案上投过反对票的。”
  “你当然喝酒,每周不超过一盎司,点到为止,从不喝醉,用一点不清醒的手段只是为了更加清醒地工作。即使在最失意低落的时候,也不曾越过那条红线。你抽烟,爆珠细支香烟,淡得像是慈善教会赈灾的汤。不是独生子就是大家庭的幼子,和父亲关系不好,讨厌集体主义和宗族制度。受过高等教育,发自内心地热爱工作,按时纳税,有轻微洁癖、强迫症和完美主义,觉得一切都应该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很可惜常常事与愿违,比如现在,你就正处于——”
  “这套利用巴纳姆效应来故弄玄虚的把戏我见得多了,很遗憾我不能给你多少热烈的掌声。何况我是来请你调查我的当事人,不是让你来调查我。”
  “这么说你决定委托了?”
  “你呢?真的有信心办妥这个委托吗?”
  米迦勒端着茶杯站在窗边,指给他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从这个角度俯瞰,涌动的人潮像浑浊的大河,不断分流又不断汇合。
  “你找我打探的是,这个混乱世界的底层两个迷途的灵魂。那你可算问对了人。看吧,这个地方是世界的下水道、世界的垃圾场。各个阶层的阴暗面都汇聚在此,再没有比这里更能了解世界真相的地方了。”
  “但愿真如你所说。你怎么收费?”
  “一天四十修,包括油钱通讯这些基础项目。附加收费额外另算。”
  “附加收费指什么?芳芳夜总会的门票和酒水钱吗?”
  米迦勒笑了一下,“我会列一张详细清单给你,假如你觉得离谱,可以拒绝付费。”
  “听上去倒还公道。”
  “公道是我的立身之本。最迟这周内,我会联系你报告初步进展,你可以视情决定要不要继续雇佣我。”
  阿奎那略一思忖,点了一下头。
  和轻浮狡黠的外表看起来不一样,米迦勒说话做事倒是十分干脆爽快。两人又就细节问题简单商议了一下,初步达成了一致意见。
  米迦勒愉快地将手中的红茶一饮而尽,笑着对阿奎那说:“你真的不试试我泡的茶吗?尝过的人可都是赞不绝口呢——也许我们还可以通过杯底的茶渣*,看见一些有趣的征兆和启示?”
  “占卜吗?想不到你还会吉普赛人那一套。”
  米迦勒一面翻转茶杯,一面笑道:“从血统上来说我是俄罗斯人。但是除了酒量之外我并没有什么俄罗斯气质——”
  他顿了顿,注视着银盘上的茶叶残渣,微微皱起了眉头:“鲁本先生,你是独自一人来的吗?”
  “当然。”
  “我恐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往外望了望天色,“入夜的喀隆区会伸出爪牙,特别是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手。或许,你应该让我送你回去——”
  “噢,得了吧。”阿奎那感到这间空气混浊的办公室让自己的鼻炎又加重了,他烦躁地摇了摇头,“你的附加收费来得也太快了些。真有需要的话,我会另外和你联系的。”
  他不再逗留,甚至不再看对方一眼,转身走出了门。
  *茶渣占卜:又称为茶叶阅读,是一种占卜或算命方法,通过检查杯底茶叶沉积物来预测未来、了解命运。有人认为该占卜术最早起源于中国,也有人其传播于僧侣和吉卜赛人。
  第7章
  阿奎那迈出那栋旧大楼,天边已镀上了一层葡萄酒色的夕阳。
  他披上外衣,低头走过废弃的地铁站,一群渡鸦被他的脚步惊扰,“哗啦”一声腾空而起,缀满了金红色的天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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